这是……哪里?
车祸!她被车撞了!
这是……医院?
不,不可能!
哪个医院病房会是这种鬼样子?!
这个念头刚起,一阵更猛烈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她脑子里炸开!
“啊……” 一声短促、嘶哑、完全不像是她自己发出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伴随着这剧痛,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蛮横地冲进她的脑海!
【“下贱胚子!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晦气!跪好!”】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在脑海中尖叫,伴随着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的闷响。
【“妹妹,姐姐的婚事,可就‘托付’给你了,呵呵呵……”】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幸灾乐祸的轻笑。
【冰冷坚硬的石板地,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砰!”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耳边是模糊的嗤笑和远去的脚步声。】
【一个威严冷漠的中年男人影像一闪而过,眼神里只有审视和厌弃,没有半分温度。】
【“大丰朝……丞相府……庶女……苏晚晴……”】
这几个词如同烙印,伴随着强烈的屈辱和绝望感,狠狠地刻进了她的意识深处。
头痛欲裂!
苏晚晴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丞相府?苏晚晴?庶女?大丰朝?
这些陌生的词语和汹涌而来的、属于另一个“苏晚晴”的记忆碎片,如同巨大的铁锤,狠狠砸在她原本属于二十一世纪的认知上!
荒谬!难以置信!
可那记忆中的痛苦、屈辱、寒冷和绝望,却又如此真实、如此刻骨铭心!
身体的感觉也在同步复苏。
除了头部的剧痛,全身的骨头也像是被碾过一遍,尤其是膝盖和后背,传来阵阵钝痛。
身下是冰冷、坚硬、带着尖锐棱角的东西——是干枯的稻草?但粗糙得硌人,还散发着霉味和土腥气。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
借着高处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布满蛛网的破洞透进来的微弱天光,能勉强看清轮廓。
三面是粗糙的土坯墙,墙面坑坑洼洼,挂着白霜。
剩下的一面,是两扇歪歪斜斜、看起来腐朽不堪的厚重木门,门板之间裂开一道缝隙,透进外面更冷冽的风。
墙角堆着一些黑乎乎、辨不清原貌的杂物,散发着更浓的霉味。
地面上散落着脏污的干草,她此刻就躺在这冰冷硌人的草堆上。
柴房!
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地跳了出来,同时伴随着记忆碎片里那个尖利刻薄的声音:【“把这小贱人丢柴房去!让她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