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泽月仙邕王城外那风景秀丽的东湖西岸,有一处充满雅致气息的庭院,那便是雾中蕾老师的家。此刻,庭院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只见碧霞瞐莲哭得稀里哗啦,那悲伤的模样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而同样梨花带泪的公主诗空雪泽,她那娇美的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与她今日粉红色的公主裙的喜色形成很大反差。这两位女子的悲伤模样,可着实让星灯先生和水云飂风犯了难。
星灯先生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碧霞瞐莲,心中满是不忍。他缓缓地在碧霞瞐莲面前蹲下自己那虚弱的身子,脸上带着温和且安抚的神情,轻声说道:“别再难过了,公主她啊,也就是一时生气说了句气话而已。你要知道,公主向来都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不会真的去计较你的过错的。所以啊,你就把这件事看淡些,千万别再往心里去了。”
而在庭院的另一边,王室御用驭手水云飂风,此时正站在满脸泪水的公主面前。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嘴唇微微蠕动着,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心里十分纠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公主,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让公主更加伤心。
返星少年亼尛云沙,如今在记忆恢复了一些之后,虽然能够认识眼前的这些人了,表面上的关系也能够理清了。然而,对于他们之间复杂的内在关系,他却完全摸不着头脑。此刻,他只是心疼地守候在碧霞瞐莲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心里只想着让碧霞瞐莲不要再难过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
而学龄前儿童碧霞瞐歌,此时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先是看着哭得伤心的姐姐碧霞瞐莲,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同样流泪的公主诗空雪泽。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一直相处得那么好、今天又玩得那么开心的几个人,突然之间公主就和姐姐生气了。她的小脑袋里满是疑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诗空雪泽本来心里就已经十分难过了,此时看到少女碧霞瞐莲身边围着星灯先生、少年云沙还有碧霞瞐歌,而自己的面前却只有一个一声不吭的车夫水云飂风。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被冷落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这个世界遗忘在了角落。看到星灯先生一直在耐心地劝慰碧霞瞐莲,公主原本就因为雾中蕾而莫名其妙产生的醋意,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她觉得,自己在星灯先生的心中,竟然还不如一个乡下小姑娘重要。这种想法让她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心中的难过达到了极点,那泪珠儿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实在是止不住了。
星灯先生一只手轻轻地扶着一根花架杆,以此来稳住自己那虚弱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扶着少女碧霞瞐莲那不时抽动的头,神情紧张地继续对她说道:“莲子啊,你仔细想想,你本来是好心带我们来给你老师治病的。现在呢,我们还没有走出老师家的院落,你就在这儿哭得这么伤心,这多不好啊。真的不能再哭了。”其实,他心里想说这样很不吉利,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接着说道:“我们还要赶紧回去呢,我给你老师开好药之后,你还要辛苦地把药送来。所以啊,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的时间了。”
好在星灯先生的这些话终于起到了效果,碧霞瞐莲抽抽噎噎地努力忍住了悲声。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哭声总算停了下来。
见碧霞瞐莲不哭了,星灯先生便来到了公主诗空雪泽的身边。倍感刺激和冷落的公主,看见星灯先生走来,心中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生气地扭开身子,用背对着星灯先生。星灯先生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正前方。可没想到,公主马上又一扭身子,还是不理他。
虚弱的星灯先生今天大半天都在辛苦忙碌,没有得到一点休息的时间。虽然仅仅是跟着公主这么缓缓地转了几圈,但他也感到体力严重不支。他扶着花园中的藤条秋千吊椅,喘着粗气,吃力地对着公主诗空雪泽的背影说道:“雪泽……”
星灯先生刚叫出公主的名字,公主的双肩就在空气中拐了一下,明显是在表示抗议。她觉得,星灯先生每次都是先去劝说碧霞瞐莲,而且还蹲在她的面前,态度那么亲切,充满了关心和疼爱。而对自己呢,却只是对着自己的背影说话。当然,此时的她不会去想这背影是自己故意给人家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敏感,刚刚还在为一个重病中的小学老师而吃醋,可这会儿呢,竟又为了这位老师的学生——碧霞瞐莲而怨愤交加,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仿佛世界一下子对自己不友善了,一下子敌意满满了。她感到自己真是委屈。
星灯先生一脸温和且耐心地对公主诗空雪泽说道:“雪泽啊,你好好想想看呀。我们刚刚才给雾老师看完病,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人家的家门呢。你瞧瞧,咱们一个二个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要是雾老师的家人看见了,听见了咱们这哭声,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啊?我都不敢把后面‘没救了’这三个字说出口。咱们这么做,会给这一大家子人带去多大的精神压力呀。你说,我们今天大老远跑来给别人治病,不就是想帮人家缓解痛苦,让情况往好的方向发展吗?可要是因为咱们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让人家家里人心里更难受,那这不就适得其反了嘛。”
公主诗空雪泽突然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大声质问道:“你有完没完啊?你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能为每一个人设身处地地去着想,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可为什么偏偏就不能为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呢?为什么偏偏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去关心吗?”
星灯先生赶紧解释道:“雪泽,我怎么会不考虑你的感受呢?正因为咱们俩的关系比别人更亲密,所以才会把你的感受放到最后去说嘛。你想想看,咱们从小就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了,彼此之间早就相互了解了呀。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得先把其他方面的事情处理好啊。”
公主诗空雪泽满脸嘲讽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荒唐透顶了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早就了解我!我现在真是感觉你对我一无所知了,咱们俩就像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了。曾经的那些了解、那些情谊,好像都随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说完,她又转过身去,用手抹起了泪水,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星灯先生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她那白皙的、已经被泪水打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雪泽,你仔细想想,咱们跟雾老师告别了之后,却一直在人家的花园里迟迟不肯离去。你说,别人一家人看到咱们这样,会怎么想呢?他们出来问询咱们吧,又怕打扰到咱们的情绪;视而不见吧,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这让他们该如何是好呢?还有啊,你看看你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外面那么多的人,咱们怎么好意思走出去呢?别人看见了咱们这副模样,还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了呢。要是有人把这件事情禀报到国王圣上、王后娘娘那儿,他们真的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又得让他们跟着操心了。”
公主诗空雪泽满是气愤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没出大事吗?这件事还不够大吗?”说罢用香巾拭了拭泪,然后转过头对水云飂风说道:“你出去到车上把我的帽子取来。”
水云飂风一下子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赶紧快步走到庭院大门前,伸手拉开了庭院大门。此时,外面人流涌动,热闹非凡,门刚一打开,无数个脑袋就像被磁铁吸引了一样,齐刷刷地往里看。水云飂风见状,连忙又将门带上,生怕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悲伤的场景。
不一会儿,水云飂风就小心翼翼地拿进一顶白色的环罩纱帽。那纱帽洁白如雪,轻轻的,仿佛带着一丝梦幻的感觉。
公主诗空雪泽缓缓地戴上环罩纱帽,然后坚定地对水云飂风说道:“我们走。”
水云飂风听到公主的话,连忙点头,同时飞快地看了星灯先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担忧。
星灯先生立即用眼神示意飂风赶紧带着公主离开,随后又用眼神示意那三个孩子赶紧跟上,那眼神里满是关切和焦急。
于是,六个人这才缓缓地离开雾中蕾老师家的前院花园。
当星灯先生和公主诗空雪泽从雾中蕾老师家花园里出来时,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问候声:“大先生好”“公主好”。那声音就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充满了对他们的尊敬。
水云飂风象征性地扬了扬他手中那漂亮的长鞭,却没有像他平日里习惯的那样打个响亮的鞭花。也许是因为大家此刻心情都很沉重吧。只见两只老虎和两只狮子十分温驯地拉动着华丽的车辇,缓缓地往王城东门而去。那车辇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显得格外华丽。
星灯先生的马鹿宝车也紧紧地跟在后面,那马鹿迈着稳健的步伐,仿佛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情绪。
围观的民众一边热情地问候着,一边跟着车辇小跑着,他们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关切。
在不远处的湖面上,飘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船,上面有一对情侣正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们似乎不知道岸上发生的情况,静静地停下船桨,看着远处的风景,那画面十分浪漫。
公主诗空雪泽在车里看到这一幕,觉得别人都那么浪漫,那么幸福,就只有自己可怜巴巴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伤,抽动起鼻子,抬手抹了几下眼泪。那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脸颊缓缓滑落,仿佛是内心深处悲伤情绪的宣泄。
与公主此刻落寞至极的心情形成了更为强烈、鲜明反差的是,当两辆装饰华丽、尽显尊贵的宝车从王城那巍峨高大的东门缓缓驶入王城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壮观景象。
只见那色彩鲜艳的巨大横幅在游行队列前十分醒目,上面清晰地写着:热烈欢迎泽月健儿载誉归来!
原来呀,泽月国那些远赴南毗陆(即三百万年后人类称作的南美洲)参加秋季世界体育竞技的队员们回来了。国家有关部门在为他们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运动员中也有几名是移民泽月国的原籍为其他国家运动员。
就在几天之前,通过报纸的详细报道,人们已经提前知晓他们在此次竞技中的情况,除了几个小项目外,大多遭遇了失败,几乎没有获得重要奖牌。然而,即便如此,此时人们依旧如同欢迎英雄凯旋一般,热情洋溢地欢迎着他们,许多小孩一路追逐心目中的偶像英雄。
尤其是运动员队列一位原先最被看好能代表国家赢得大奖的骑射运动员超固最终却输掉了比赛,颗粒无收。欢迎的人群中许多人都流了泪,怕他难过,拥抱他,亲吻他,抛高他……
一个又一个声音这么对他们说着:“我们是享受体育竞技的过程,而不是为了冠军去损害身心。精神和斗志最可佳,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超固脸上是他招牌式的永远快乐的微笑,输掉比赛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官方报纸也有这么良好的态度:“失误了就是失误了,我们不要去认为别的国家裁判在吹黑哨,在故意刁难打压我们国家的运动员,每个国家的裁判都有起码的职业道德,他们不会那么做……”
当然,也总有个别人会发出自己的不满:“饱肚子的还战胜不了饿肚子的。真是笑话!”这样说的人,马上就会遭到大家的白眼与唾弃。
星灯先生目睹此时这样的情形之后,缓缓停下了马车。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摇过市,分散人们的注意力。他觉得,此时所有的焦点与那耀眼的光环就应该毫无保留地聚焦在那些运动员的身上。
原本今天上午出门时,他本打算换乘府上另一辆马车,但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与他分别已有数月。如今好不容易人、马、鹿都团聚在家中,若第一次出门就换乘别的车,跟随星灯先生多年的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定会感到纠结和不快,尤其是他们知道星灯先生曾将他们赠予赤水河的旅店老板,他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星灯先生不喜欢自己了。所以,当星灯先生走到车棚备车时,他们就对他发出亲热的呼声了。
而星灯先生看着他们眼巴巴的目光,在准备出门的最后一刻,还是仍然选择了他们,他们这才欢天喜地地上路了。
此时,走在前面的公主车辇,驾车的水云飂风发现星灯先生的车没有跟上来,便缓缓停了下来。公主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变得更加生气了。她满心觉得星灯先生这是打算要不辞而别,各回各家了。
在前方的环城大道上,那整齐有序、浩浩荡荡的运动员队列正迈着矫健的步伐前行着。这壮观的队列使得公主乘坐的那由狮虎拉着的华丽车辇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公主诗空雪泽坐在车辇之中,心里满是懊恼,她十分后悔今天听从了御用驭手水云飂风的建议,使用狮虎来拉车。此刻,她觉得这狮虎车辇不仅格外招人眼目,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更让她觉得自己丢人现眼,仿佛成为众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水云飂风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瞧见诗空雪泽满脸难过、神情沮丧的模样,自己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满是心疼的神情。他轻轻地探进头去,靠近公主,轻声地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公主呀,您就别再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了,别让这些事儿堵在自己的心口啦。星灯哥他这个人呢,向来就是个心大的性子,平日里做事大大咧咧的,不太会去过多地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公主诗空雪泽却回道:“他哪里大大咧咧了?做医生还做医圣还能大大咧咧?”
水云飂风被呛得尴尬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另外,公主啊,您也十分清楚,他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呢,依旧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再加上您也亲眼看到了,身体刚刚稍稍好一点,今天第一天出门,他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因为总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心、去处理。所以呀,无论他原本是多么细心的人,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怎么都难以做到方方面面都细致周全,所以公主不要计较他那些小失误,他一定不是诚心故意要惹公主您生气的……”
公主诗空雪泽一脸不悦,气鼓鼓地噘着嘴说道:“你呀,飂风,你就少在这儿为他辩护啦。说还说什么考虑不周全,我看他呀,除了在我这儿考虑不周全之外,其他哪方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呢……”
水云飂风还要说什么,突然发觉有人走近他们在问话。
来人是体育大臣紫玉,是一位颇具气质的中年女性。她原本行进的运动员队列之中,当她经过此处时,听见道旁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不就是公主的车吗?”她听到声音后,循声仔细地看了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公主的车。于是,她加快脚步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冲着车窗内大声叫道:“公主殿下。”
坐在车内的诗空雪泽既感到十分尴尬又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没有应声。
体育大臣紫玉见公主没有回应,便又补充说道:“公主殿下,我是紫玉呀,就是体育府的紫玉呀,我们曾经一起去三塔山游玩过啊!”
诗空雪泽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在车内轻轻地嗯嗯了两声。
体育大臣紫玉接着说道:“公主殿下,您不知道参加蓝星第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九届星运会暨‘加油蓝星’第二届运动会的运动员今天回国回到王城了吗?”
诗空雪泽在车内就简单地回应道:“知道。”
体育大臣紫玉又说道:“那公主方便吗?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呢?我想代表体育口邀请公主殿下到蛇山国家广场出席一下欢迎仪式,您看行吗?”
诗空雪泽在车内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体育大臣紫玉见公主迟迟没有回应,又追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可以吗?”
诗空雪泽终于撩起车窗帘子,探出戴着环罩纱帽的脑袋往车后方望了望。
体育大臣紫玉满面笑容地随着她的目光往后望去,只见在三四十米开外的地方围了不少人,那儿分明停着星灯先生的马鹿宝车。她认识那车。
她顿时吃了一惊,刚要开口说话时,几名运动员来到了她的身边。
运动员说道:“紫部,大家都要走过了,您怎么掉队在这儿?”
体育大臣紫玉解释道:“这里面坐着公主殿下,稍远处那辆车好像是星灯大先生的车。”
运动员兴奋地说道:“大先生一个月前就回来了,可惜我们在国外参加运动会,还没有见到他呢。”
体育大臣紫玉道也说道:“我也没有见到啊!他就回家第二天在未央广场露过面,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她这么说的时候,几个运动员早已经兴奋地跑过去了。
很快就传来几个运动员激动的声音:“紫部,紫部,是大先生的车,真的是大先生的车!”
“哇!真是星灯大先生的车!”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朝着星灯那华丽的马鹿宝车快步走去。在她身后,更有不少听到叫声的民众也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大家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急促而热烈的节奏。
当他们跑到星灯的马鹿宝车附近时,人群开始涌动起来。
紫玉更是用力地在人群中往里挤了挤,她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车里是大先生吗?是星灯大先生吗?我是紫玉呀,就是体育府的紫玉呀!我一直都特别敬仰您,这次您回来,还一直没有见到您,今天可算盼到见到您的机会了!”
此时,坐进车内躲藏着的星灯先生听到紫玉的呼喊声后,缓缓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紫部好!”
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激动之色,快步冲上前去,一把紧紧地握住了星灯先生的手,声音中满是喜悦与关切:“大先生啊,当我看到您的身体恢复到如今这般状态,我的心里真的是开心极了。不过呢,从您的面容上仍然能够明显地看得出来,您好疲倦,整个人显得好憔悴啊。您肯定是为了诸多事情太过辛苦了!”
星灯先生听到紫玉的这番话,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微微点头致谢。说话间,他的目光看见不断有运动员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跑来,很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原来是在环城路上那些原本已经跑过去了的运动员中,一部分得知了消息,临时折返了回来,他们都想要确认星灯先生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体育大臣紫玉带着几分好奇,开口询问道:“大先生这是准备去……”
星灯先生语气平和地回应道:“我正准备回家呢。”
体育大臣紫玉紧接着说道:“大先生,您看到刚才经过的那支运动员队伍了吗?”
星灯先生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我就在这儿静静地目送他们经过呢。”
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期待,诚恳地说道:“哎呀呀,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啊。大先生,您能不能抽出那么一点宝贵的时间,到蛇山国家广场去一趟呢?”
星灯先生听到这个要求,脸上瞬间露出了犯难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急需躺下。何况他一直是自己在驾车。
体育大臣紫玉见状,赶忙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都知道您目前的身体还需要好好地静养。您就过去简单地坐一会儿就行,哪怕是坐在车内看一看也可以。您要知道广大运动员们对您是有多么的想念啊。之前您失踪的那几个月,大家每次提起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落泪呢。大先生,您可是我们体育界的首席健康顾问啊,给我们好多运动员都治过伤啊,您看……您看这样行不行呢?”
就在紫玉大臣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一群运动员在人群中里里外外地齐声高喊道:“大先生,大先生,就像紫部说的那样,您就过去坐一会儿吧,几分钟也好,十分钟也罢,都行……”
星灯先生看着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军警都已经赶来维持现场的秩序了。他心里清楚,如果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过一会儿恐怕就根本走不动道了。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紫部,您先往前走,我们在后面跟上。”
紫玉大臣听到星灯先生的应允,连忙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她快步走到前面,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大家也跟着我们一起到国家广场参加活动。”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好——好——”
越来越多的运动员将星灯先生的车子围在了中间,军警们积极配合着紫玉大臣在前面开道,大家一起缓缓地往前走去。
不久之后,星灯先生的车子来到了公主诗空雪泽的车辇后面,停了下来。
紫玉大臣似乎明白了星灯先生的意思,她转身再次恭敬地征求公主诗空雪泽的意见:“公主殿下,您看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前往呢?”
戴着环罩纱帽的公主诗空雪泽这时缓缓地探出头来,面露难色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这车驾用的是狮虎,那样正规隆重的场面我们这样去就显得太不严肃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紫玉大臣反应十分敏捷,她马上笑着说道:“这不正好吗?运动员们就是要有像雄狮猛虎一样的劲头嘛!”
周围的人听到紫玉大臣这话,齐声叫好。
原本还在为今天出主意用狮虎驾车而后悔不已的水云飂风,听到大家这么一说,心中的后悔顿时一扫而空。他满脸笑容,热情地对星灯先生说道:“哥,您的车走在前面吧。”
星灯先生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水云飂风马上说道:“也好,那我给哥开路。”说罢,他今天第一次打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响鞭,那鞭响在空气中回荡。打响鞭,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技,功夫神鞭更是他的一绝。曾经有无数人都说过,他的鞭技完全可以参加运动会了。
此时,众人看到这精彩的一幕,无不鼓掌欢呼起来。
可在后面车上的星灯先生却越来越感到自己很虚弱很吃力,晃动的身体几次重重地撞在车厢上。
小小的碧霞瞐歌突然说道:“老师,我帮您驾车行吗?”
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碧霞瞐莲顿时伸出手打了弟弟一下:“星灯大先生本来就累坏了,不要捣乱。”
弟弟委屈地道:“我就是看他太累了才这样说的呀?”
碧霞瞐莲道:“可你都还没上学呢,这么小怎么能驾车?何况你又没学过驾车。”
碧霞瞐歌道:“我坐在车上看过很多人驾车了。”
“你……”碧霞瞐莲还要说什么,谁知星灯先生往旁一坐,把缰绳交到了碧霞瞐歌手上:“我相信瞐歌可以,我在旁边看着他没事。这孩子以后也可以当运动员,也可以参加运动会。”说到这儿,他又对前面的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道:“大白、小白、大花、小花,现在是瞐歌小弟弟在驾车,他还小,这些路你们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好好配合他啊!”
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回道:“听到了,知道了。”
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进入了环城大道,与运动员的队伍顺利地汇聚在了一起。没想到,小小儿童碧霞瞐歌真把马鹿车驾得好好的。星灯先生赶紧斜倚着抓紧时间让疲乏到极点的身子缓缓。
由于沿途的军警早已提前精心布阵好了,整个大道十分畅通。半个时辰之后,队伍就顺利地到达了蛇山国家广场。
星灯先生果然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安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出去。 其实仔细去看的话,他现在都已经完全坐不住了,身体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般,只能斜斜地倚在车厢里边,那模样仿佛每一秒都恨不得直接躺下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用运动员那股坚韧不拔的精神,严格要求自己,努力让自己坚挺着,好似有一股无形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好在现在有几位医生看到他的情况后,立即来到了他的身边,靠近他的两位医生都赶紧给他按摩了起来。
欢迎运动员回国的大会正式开始,当主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用那充满激情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隆重介绍主要嘉宾的时候,特别着重介绍了公主诗空雪泽和星灯先生。当主持人念出他们的名字时,现场瞬间爆发出了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所有的运动员们都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纷纷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鼓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崇敬和激动的神情。
主持人接着特别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关切与郑重地说明:“鉴于星灯大先生现在身体状况还处于静养期,身体还在慢慢恢复当中,所以,他今天只能坐在车内出席这个隆重的活动,大家能够理解吗?”
话音刚落,现场万人齐呼:“理解——”那整齐而响亮的回应声,仿佛是一股强大的暖流,传递着大家对星灯大先生的理解和关怀。
主持人紧接着又说道:“让我们一起祝福星灯大先生身体早日康复——”
这一次,现场再次响起了更加洪亮的声音,万人齐呼:“星灯大先生身体早日康复——”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久久回荡在整个会场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