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消息,星娱在邻村路口的空地上搞了‘宗族文化展’,”她抬头对岳川说,“用的是打印的假族谱,樟树叶是塑料的,还印着明星头像,祠堂是绿幕合成的,甚至雇人假装祭祀,拿着塑料叶磕头,特别假。”
林野拿着相机去路口拍素材——镜头里,星娱的展棚亮着彩色LEd灯,假族谱的纸页光滑得像塑料,塑料樟树叶挂在铁架上,风一吹就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工作人员穿着印着明星的“古装”,对着路人喊:“扫码关注,就能‘认祖归宗’,领明星周边!”
没几个村民停下,林老爷子路过时瞥了眼假族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这哪是族谱?连祖宗的名字都写错了,还敢叫宗族展!”
有个想给孩子认祖的村民凑过去问:“能把孩子的名字写进族谱吗?”工作人员摆摆手:“只能拍照,不能写字!”村民摇摇头,转身就往祠堂走:“还是去祠堂贴真叶、写真故事,这里纯粹是糊弄人。”
祠堂里,“族谱叶痕卷”的活动已经热闹起来——林建军小心翼翼地把父亲的樟树叶夹进族谱抄本,林德山拿着老印章,在旁边盖下朱砂印,红痕落在旧纸页上,像祖祖辈辈的目光在注视;
林晓雅踮着脚,把手绘的家族树贴在抄本末尾,用蜡笔在梧桐叶旁画了个小印章,说“这是我的‘小祖印’”;
在外工作的年轻人,在梧桐叶旁写:“无论走多远,樟树叶的香,就是回家的方向”。
凌薇帮着整理抄本,把每本都用旧布包好,布上绣着小小的“林”字,是村里的老妇人连夜绣的。
陆哲的“族谱声音库”越来越丰富——有林老爷子讲祭祀的故事,有林建军说父亲的嘱托,还有林晓雅奶声奶气地介绍自己的家族树,甚至还有祠堂外老樟树的风声。
“把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做成‘祠堂声景’,”他对着耳机说,“村民走进祠堂,就能听到这些声音,像真的回到了当年的祭祀场景,星娱的假展只会放循环的‘古典音乐’,哪有这种带着根脉的真声。”
夏晚晴的弹唱吸引了更多人——村外的游客顺着歌声走进祠堂,有的在族谱抄本旁驻足,轻声读着上面的家族故事;
有的在老樟树下捡叶,想夹进临时准备的空白抄本里;还有的跟着夏晚晴一起哼歌,连祠堂里的老香炉都像是被歌声唤醒,香灰轻轻晃了晃,仿佛在为这段延续的宗族记忆祈福。
有个从海外回来寻根的老人,看到“族谱叶痕卷”,红了眼:“找了几十年的根,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樟树叶,闻到了老家的味。”
傍晚整理族谱抄本时,林德山捧着一本新贴满叶痕的抄本,笑着说:“这才是族谱该有的样子,不仅有名字,还有故事,有树叶的痕,以后传给子孙,他们能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祖辈的故事是什么。”
岳川点点头,看着供桌上整齐排列的“族谱叶痕卷”,每本都挂着樟树叶,盖着老印章,像一排守着宗族根脉的“时光守护者”。
周曼这时接到了县里文旅局的电话,对方说“看到你们的‘族谱叶痕卷’,想在全县推广,让每个有祠堂的村子都搞起来,把宗族记忆和叶痕故事结合,做成‘县域根脉展’”。
凌薇立刻去翻祠堂的旧抄本,想看看还有哪些空白页能留给后续的村民;林野的相机对准供桌上的“族谱叶痕卷”,夕阳透过祠堂的格子窗,落在樟树叶和朱砂印上,光线庄重得像当年的祭祀晨光。
夏晚晴抱着吉他,在祠堂的老樟树下弹起改编后的巡展曲尾音,歌声混着樟香的温润、朱砂的厚重,飘向县城的方向——林德山对着岳川说:“明天我就去邻村传经验,让更多村子的族谱,都藏上树叶的痕、家族的事。”
岳川抬头看向祠堂外的老樟树,树叶在晚风里轻轻晃,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县域根脉展”,摇着传承的节拍。
他接过周曼递来的文旅局合作方案,指尖划过“全县推广”的字样,心里想着:巡展的范围越来越广,从城到野,从单个村子到整个县域,那些藏在树叶里的真意,正在顺着根脉,慢慢蔓延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