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房里,“工业记忆拼图”已经拼出大半——角钢框架上,老陈的齿轮配梧桐叶占了“机床区”,齿轮的铜绿和树叶的机油痕相映;
张阿姨的工作证贴在“入口区”,旁边的橡树叶沾着点晨光(林野特意调整了厂房天窗的光线,让光落在树叶上);
还有生产报表拼在“车间区”,报表上的机油印和旁边的杨树叶叠在一起,像当年车间里的岁月在纸上流淌。
凌薇忙着帮居民固定零件和树叶。
有个年轻小伙带了父亲的旧安全帽(帽檐有个小凹痕,是当年被零件砸的),想跟捡的枫叶拼在一起,凌薇用细铁丝小心固定,凹痕对着枫叶的缺口:“这样像安全帽护着树叶,跟你父亲护着你一样。”
小伙红了眼,对着拼图轻声说:“爸,你看,你的安全帽在这里,陪着枫叶呢。”
陆哲的“拼图声音库”也丰富起来——除了老陈的机床故事,还有张阿姨讲“上班路上捡橡叶”的声音,小伙说“父亲的安全帽”的声音,甚至还有当年机床运转的原始录音(老陈从家里翻出来的旧磁带)。
“把机床声混在故事后面,”他对着耳机说,“观众听故事时,能听到背景里的机床声,像真的回到了当年的车间,星娱的假机床连个真声都没有,哪有这种沉浸感。”
夏晚晴的弹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厂房外的年轻人顺着歌声走进来,有的蹲在拼图旁听老工人讲故事;
有的拿着手机拍齿轮和树叶的细节,还有的跟着夏晚晴一起哼歌,连厂房里的旧吊扇都像是被歌声唤醒,慢慢转起来,吹起地上的梧桐叶,落在拼图的角钢框架上,像又添了片新的记忆。
隔壁文创园的星娱展却越来越冷清——塑料齿轮转得没了电,LEd灯闪了几下彻底灭了,工作人员把塑料树叶装进纸箱,准备撤离;
有个路过的孩子指着假机床问:“这机床怎么不响呀?齿轮怎么没磨损呀?”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只能说“这是模型”,孩子撇撇嘴:“没有老厂房的机床好看,那里的齿轮有故事。”
傍晚收拾时,老陈摸着“工业记忆拼图”里的齿轮,笑着说:“以后我天天来看看,给年轻人讲讲当年的事,让他们知道这厂房不是空壳,里面藏着好多人的青春。”
岳川点点头,让凌薇在拼图旁挂了个糙纸本子:“让来的人都写句留言,以后咱们把留言整理成‘厂房记忆册’,跟拼图一起展。”
周曼接到下一站的对接消息——下一站是城南的旧纺织厂,那边的退休女工已经准备好旧纱锭、织布梭,还有当年落在织机旁的槐树叶,说要搞个“纺织记忆展”。
“纺织厂的老物件更精细,”周曼对着团队说,“咱们得提前准备细铁丝和薄糙纸,方便固定纱锭和树叶。”
林野还在拍最后一段素材——夕阳透过厂房的天窗,落在“工业记忆拼图”上,齿轮的铜绿、树叶的机油痕、角钢的锈迹,在光下泛着暖光,老陈正对着拼图里的梧桐叶,轻声哼起当年车间里的老歌。
陆哲把这段歌声录下来,准备加进下一站的巡展曲里,让工业记忆跟着歌声,飘向更远的地方。
货车启动时,岳川回头看了眼老厂房——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轻轻晃,“工业记忆拼图”在厂房里静静立着,像一座藏着岁月的纪念碑。
夏晚晴抱着吉他,在货车里轻轻弹起改编后的巡展曲尾音,歌声混着齿轮的想象声、树叶的沙沙声,顺着公路飘向城南——那里的旧纺织厂,正等着用纱锭和槐叶,拼出另一段温暖的岁月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