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晴工作室的墙面,被凌薇贴满了刚洗印的晒秋照片——王爷爷家晒在竹架上的玉米,金黄金黄的;李婶窗台挂着的红辣椒,串成了串,像点燃的小灯笼。
照片中间,留着一块空白,凌薇用粉笔写着“《秋词》吟唱拍摄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古筝符号,是给周曼留的位置。
“市里文化局刚打电话,说想把咱们的节气吟唱做成‘龙国二十四节气’专辑,还要在全市的文化场馆推广,”凌薇手里攥着电话记录,声音里藏不住雀跃,“
他们听了《春夜喜雨》和《乙卯重五诗》的deo,说这才是‘有根的文化’,比那些虚拟场景真实多了。”
周曼坐在阁楼的古筝前,指尖在弦上轻轻拨弄,试的是刘禹锡《秋词》的前奏——她加了点秋风扫叶的采样,弦音混着“沙沙”声,像老槐树的叶子落在晒秋的竹筐上。
“立秋的调子得亮一点,不能写秋的愁,要贴‘晴空一鹤排云上’的劲,”她抬头看向楼下的岳川,“我昨天调了古筝的音,比平时高半度,更显清爽。”
林野正蹲在地上,给相机装长焦镜头——镜头刚擦过,还带着点镜头布的纤维。
“等会儿去老街拍晒秋,得把玉米的颗粒感、辣椒的光泽拍出来,”他举着相机试了个景,对准墙上的晒秋照片,“还要拍晚晴在晒秋架下吟唱的样子,让诗和景融在一起,别像拍V似的刻意。”
岳川和夏晚晴坐在靠窗的桌前,桌上摊着张宣纸,写的是《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字迹刚干,夏晚晴正对着“鹤”字发愁,笔悬在纸上,没敢落下。
“这个‘鹤’字的竖弯钩总写歪,”她皱着眉,把笔递给岳川,“你帮我写个示范,我跟着学。”
岳川接过笔,手腕轻轻一压,笔尖在宣纸上划过,“鹤”字的竖弯钩舒展又有力,像一只展翅的鹤。
他握着夏晚晴的手腕,让她跟着自己的力道再写一遍:“手腕要稳,别慌,就像你唱‘晴空一鹤’时的气息,要沉下去再扬起来。”
夏晚晴的指尖跟着动,这次的“鹤”字虽不如岳川的工整,却也有了几分模样,她抬头笑了,眼里映着窗外来的秋光,像落了星星。
收拾好设备,团队往老街走。刚到巷口,就闻到了晒秋的香气——玉米的甜香、辣椒的辛香,还有王爷爷煮的菊花茶的清香。
王爷爷正站在自家院门口的竹架旁,用木耙子翻晒玉米,竹耙子划过玉米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儿,像秋风吹过稻田。
“你们来得正好,刚把最后一筐玉米搬出来,”王爷爷放下木耙子,指了指院墙上挂着的竹编筐,“这些筐都是我编的,给游客装晒秋的干货,你们拍的时候尽管用。”
林野立刻架起相机,镜头先对准竹架上的玉米——阳光落在玉米粒上,泛着金闪闪的光,王爷爷的木耙子划过,玉米粒滚落在筐里,声音清脆。
接着,他又把镜头转向李婶家的窗台,红辣椒串在风里晃,李婶正站在窗台边,给辣椒串系红绳,嘴里还哼着老街的小调。
周曼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架好古筝,指尖一挑,《秋词》的前奏就飘了出来。
弦音混着玉米的“哗啦”声、辣椒串的晃动声,夏晚晴走到晒秋架下,看着竹架上的玉米,开口唱“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她的声音亮得像秋阳,唱到“晴空一鹤排云上”时,正好有群鸽子从老街的上空飞过,林野赶紧调整镜头,把鸽子、晒秋架、夏晚晴的身影都收进画面里,连王爷爷笑着点头的样子都没落下。
岳川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宣纸,偶尔给夏晚晴提个醒:“‘便引诗情到碧霄’的‘霄’字,气息再扬一点,像鸽子飞的高度。”
夏晚晴听了,调整了气息,再唱时,声音真的像飘上了天,和鸽子的影子叠在一起,李婶停下手里的活,跟着轻轻哼,手里的红绳都忘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