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高演刚坐上龙椅,朝堂里又出了件大事——高阳王高湜死了。
这高湜是高演的弟弟,论辈分也是小皇帝的皇叔,可他跟高演、高湛不一样,既不会打仗,也不会治国,就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文宣帝高洋哄得团团转。高洋这人脾气暴躁,喝醉了就喜欢打人,每次喝醉了,身边总得跟着高湜。高湜手里拿着根镶金的木棍,高洋指谁,他就打谁,不管是王爷还是大臣,只要高洋不高兴,他上去就一棍,嘴里还跟着起哄:“陛下说得对,这老东西就该打!”
有一回,彭城王高浟不小心说错了句话,高洋当场就火了,让高湜动手。高湜拿着木棍,上去就往高浟的背上打,打得高浟龇牙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高湜还笑嘻嘻地问:“陛下,您看打得够不够劲儿?不够我再加点力!”这事传到娄昭君耳朵里,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这高湜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的兄弟都下这么狠的手,早晚得遭报应!”
文宣帝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敢惹高湜,可等文宣帝一死,高湜就没了靠山。他还是改不了老毛病,见了高演当了皇帝,又开始溜须拍马,可高演不吃他那一套,总觉得这弟弟没个正形。没过多久,高湜就犯了错——他居然把皇宫里的一件玉如意偷出去,送给了自己的相好。
这事很快就被娄昭君知道了。老太太本来就看高湜不顺眼,这下更是找到了由头,立马让人把高湜抓了过来。高湜还想狡辩,说那玉如意是“陛下赏我的”,娄昭君冷笑一声:“你当我老糊涂了?那玉如意是先帝的遗物,谁敢私自拿去送人?”当下就下令:“给我打!让他好好记住,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侍卫们不敢怠慢,把高湜按在地上,拿起木棍就打。一开始高湜还喊“饶命”,打了几十棍后,声音就越来越小,到后来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娄昭君让人打了一百多棍才停手,让人把高湜拖回府里。高湜回到家,浑身是伤,连床都躺不下去,只撑了三天,就在癸亥那天断了气。
消息传到高演耳朵里,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说了句“知道了”,就继续批阅奏折。宫里的人都明白,高湜这是自作自受——平日里仗着文宣帝的宠爱,横行霸道,得罪了那么多人,如今没了靠山,又犯了错,自然没人替他说话。
司马光说
高演夺权,虽有杨愔等人事先谋划之因,然其本质乃宗室争权之祸也。杨愔欲护嗣主,却谋事不密,终致身死;高演借太皇太后之势,行夺权之实,虽得帝位,却失宗室和睦之基。至于高湜,恃宠而骄,凌辱宗亲,身死非为偶然,实乃其平日恶行之报——为人臣、为人弟,若不知敬畏、不懂收敛,纵有一时之荣,亦难长久。
作者说
高演夺权的故事,藏着古代权力场的“生存密码”:杨愔的失败,不在于“护主”的初心不对,而在于他低估了“血缘”的分量——在娄昭君眼里,儿子高演永远比孙子高殷、比外臣杨愔更重要,这是亲情,也是权力场的现实。而高湜的悲剧,则印证了“依附型生存”的脆弱:他把所有筹码都压在文宣帝一个人身上,却忘了“靠山山会倒”,没给自己留半条后路。这像极了现实里的某些人,要么高估自己的能力,想凭一己之力对抗既定规则;要么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忘了自己该有的底线和本事——到头来,往往落得两手空空。
本章金句
靠人者终会失势,谋事者当虑周全,权力场里没有侥幸,只有清醒的自我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