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冷。我每天早上出门上班，都要裹上厚厚的外套，可即便这样，寒风还是能钻进衣领里，冻得人缩脖子。不过比起天气的冷，家里的气氛却越来越暖，婆婆每天都会早起给我和张伟煮热粥，晚上我写文案时，她还会把暖手宝充好电放在我手边，这些小事像温水一样，慢慢熨帖着我心里曾经的委屈。
这天晚上，我刚把最后一篇文案发给客户，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张伟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老婆，跟你说个事。”
我转过身，摸了摸他的脸，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出问题了？”
张伟点点头，拉着我坐在床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招聘信息，岗位是产品经理，薪资待遇比他现在的工作高不少，还标注了“有项目经验者优先”。
“我同事给我推荐的，”张伟手指在招聘启事上划来划去，“他们公司正在扩张，急着招人。我现在的工作干了三年，工资涨得慢，活儿还越来越多，我想试试这个岗位。”
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招聘启事上的要求，心里有点犯嘀咕。张伟现在在一家传统公司做运营，虽然工资不算高，但胜在稳定，朝九晚五，很少加班，能有时间照顾家里。可互联网公司不一样，产品经理这个岗位我听朋友说过，加班是常态，有时候项目赶进度，可能连周末都要泡在公司里。
“你想清楚了吗？”我把招聘启事放在腿上，认真地问，“互联网公司节奏快，加班多，你要是去了，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家里，而且你之前没做过产品经理，能适应吗？”
张伟叹了口气，靠在床头：“我知道节奏快，也知道没经验，可我现在太想多赚点钱了。你看你每天上班加兼职这么累，妈还得出去看孩子，我要是能多赚点，你们就能轻松点。而且这个岗位薪资比我现在高五千，要是能应聘上，我们还清外债的速度能快一倍，还能早点攒钱换个大点的房子。”
他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想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快点好起来，可我更担心他的身体。张伟之前有过一次因为加班太多晕倒在办公室的经历，医生说他是过度疲劳，让他多休息，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怕他再累着。
“赚钱重要，可你的身体更重要，”我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老茧——那是他以前经常熬夜改方案，握鼠标握出来的，“你忘了去年你晕倒的事了？医生让你少加班，多休息，要是去了互联网公司，肯定没办法保证休息时间。”
张伟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我知道他心里纠结，一边是更高的薪资和更好的发展，一边是稳定的工作和能照顾家里的时间，换做谁都会犹豫。
“要不这样，”我想了想，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笔记本，那是我平时用来记录理财和兼职规划的本子，“我们把两种选择的好处和坏处都写下来，再看看哪个更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张伟眼睛亮了亮，坐直身子：“好，听你的。”
我翻开笔记本，在第一页左边写上“留在原公司”，右边写上“去互联网公司”，然后开始一条条梳理。
“留在原公司的好处，”我拿着笔，一边想一边写，“第一，工作稳定，朝九晚五，很少加班，能有时间照顾家里，也能保证休息，不用像以前那样累；第二，你在公司干了三年，跟同事和领导都熟，工作起来顺手，不用重新适应新环境；第三，虽然工资涨得慢，但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加上我兼职的钱，我们还清外债和攒钱的速度也不算慢。”
我顿了顿，又在左边写下坏处：“坏处就是工资涨幅小，短期内没办法大幅度提高收入，可能要多攒几年才能换房子；还有，你现在的工作内容比较单一，时间长了可能会没什么提升空间。”
写完左边，我又转向右边，开始写“去互联网公司”的好处：“第一，薪资高，比现在多五千，能更快还清外债，也能早点攒够换房子的钱；第二，产品经理这个岗位发展前景好，能学到新东西，对你以后的职业发展有帮助；第三，大型互联网公司平台大，资源多，能接触到更多优秀的人，拓宽人脉。”
说到坏处，我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张伟：“坏处也很明显，第一，工作节奏快，加班多，可能会影响你的身体，也没时间照顾家里，到时候妈可能要更辛苦，我兼职的时间也得调整；第二，你没做过产品经理，需要重新学习，适应期可能会很吃力，要是适应不了，还得重新找工作，风险比较大；第三，互联网公司竞争激烈，压力大，要是项目出了问题，可能会有被辞退的风险，不如原公司稳定。”
我把笔记本推到张伟面前：“你看看，两种选择的好处和坏处都在这儿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外债还剩一半，房贷每个月能按时还，我兼职收入也稳定，其实不用太着急赚快钱。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尝试新岗位，我们也可以再想想办法降低风险。”
张伟拿起笔记本，一条一条仔细看，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舒展开。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放下笔记本，握住我的手：“老婆，谢谢你帮我分析这么多。其实我之前只看到了薪资高的好处，没仔细想过风险和家里的情况。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不用太着急，稳定更重要。”
我心里松了口气，靠在他肩膀上：“你能这么想就好。要是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比如薪资合适、加班不多、还能发挥你现有经验的岗位，我们再考虑换工作也不迟。”
张伟点点头，把我搂得更紧了：“嗯，听你的。有你在身边帮我分析，我就不会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