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后，我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我却感觉不到，心里的绝望比身上的寒冷更甚。婆婆在公司大闹的场景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放，同事们异样的眼光、领导不满的表情，还有张伟无奈又带着恳求的脸，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紧紧裹住，让我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手机响了，才回过神来。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问我怎么还没去接孩子。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赶紧跟老师道歉，说我马上就去。
赶到幼儿园时，孩子正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看到我来，孩子一下子站起来，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你怎么才来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我蹲下来，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宝宝对不起，妈妈来晚了。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孩子伸出小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小声说：“妈妈，你是不是又哭了？是不是奶奶又跟你吵架了？”
我心里一酸，没想到孩子这么小，却什么都知道。我摸了摸孩子的头，强挤出一点笑：“没有，妈妈就是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孩子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路上，孩子一直在跟我说幼儿园里的事，说他今天画了画，还得了小红花。我一边听，一边应着，心里却在想，我不能再让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能再让他跟着我受委屈。我必须尽快离婚，带着孩子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
回到家时，婆婆和张伟都在客厅里。婆婆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张伟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烟，却没点燃。看到我带着孩子回来，婆婆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张伟站起来，想跟我说话，却被我打断了。
“张伟，我们离婚吧。”我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却很坚定。
张伟愣住了，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你说什么？你要离婚？小敏，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我没有冲动，我已经想好了。”我看着张伟，眼泪又掉了下来，“今天你妈在我公司大闹，让我在同事和领导面前丢尽了脸，我可能很快就会丢工作。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之间也早就没了信任，这个家也早就没有了温暖。我们继续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还会让孩子跟着受委屈。离婚，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婆婆一听我要离婚，一下子就站起来，指着我喊：“你要离婚？我告诉你，没门！你想离婚，然后带着孩子卷钱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孩子是我们张家的，你别想带走！”
“孩子也是我的，我有权利带走他！”我对着婆婆喊了出来，“这些年，孩子一直是我在照顾，你管过他几次？你除了逼我借钱，除了到处说我的坏话，你还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孩子？”
“我是孩子的奶奶，我当然有资格！”婆婆也喊了起来，“孩子生在我们张家，就该留在我们张家！你要是敢带走他，我就跟你拼命！”
“妈，您别激动！”张伟赶紧拉住婆婆，然后转头看着我，语气带着恳求，“小敏，你别离婚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妈的错，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跟我妈说，让她不再找你麻烦，不再干涉我们的生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我冷笑一声，“张伟，你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每次都让我失望。你永远都只会让我忍让，永远都不会站在我这边。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等了。”
“我真的会改的，小敏，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张伟的眼睛红了，声音也有点哽咽，“我们还有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为孩子想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