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后，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像在嘲笑我的狼狈。
我拿出手机，翻出工资流水记录。从入职到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清清楚楚。我把年终奖那一笔标出来，心里更坚定了。这是我一分一分赚来的钱，我有权决定怎么花，谁也没资格逼我。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精神恍惚的。同事小张看出我不对劲，偷偷问：“莉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我摇摇头，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没睡好。”
她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块巧克力：“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我接过巧克力，心里暖暖的。在我最委屈的时候，反而是同事给了我一点安慰。
下班后，我不想回家面对婆婆和阿强，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在公司楼下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回去。有些事躲不掉，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推开家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阿强坐在沙发上，烟头扔了一地。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
我点点头，换了鞋，没说话。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妈在医院让护士给我打电话，说你跑了，她又开始心口疼。”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冷：“她疼不疼，跟我没关系，反正她是装的。”
“莉莉，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强皱起眉，“她毕竟是病人，你就算不喜欢她，也该有点分寸。”“分寸？”我笑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装病逼我退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分寸？阿强，你能不能公平点？”
阿强没说话，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又点燃一支烟。“医生说妈没什么大事，明天可以出院了。”他吸了口烟，缓缓地说，“但她非说心口还疼，不肯出院，说要等你去认错。”
“我没错，不会去认错。”我走到他对面坐下，“房子我也不会退。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让你为难，那我们就分开一段时间，让大家都冷静冷静。”
“分开？”阿强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不敢相信，“你非要做到这一步吗？就因为一套房子？”“不是因为房子，是因为你们的态度。”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妈不尊重我，不尊重我妈，你不分对错，只让我退让。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阿强愣住了，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赶紧踩灭。“莉莉，我知道你委屈，我也很难。”他的声音放软了，“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散就散啊。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去跟我妈好好谈谈，行吗？”
“你谈过多少次了？有用吗？”我摇摇头，“她根本不会听你的，她只想着让我妥协。阿强，这次我不会妥协了，这是我的底线。”
阿强沉默了，低着头，肩膀垮了下来，看起来特别疲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你真的不肯退吗？哪怕……哪怕我求你？”我看着他眼里的恳求，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不退。”
阿强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他站起来，“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给妈打个电话，让她明天出院。”我有点惊讶，他怎么突然同意了？
我看着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会是想别的办法逼我吧？我拿出手机，把工资流水截图保存好，又把购房合同找出来，放进包里。如果他们再逼我，我就拿着这些证据跟他们说清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睡在沙发上。客厅里很安静，能听到阿强房间里传来翻来覆去的声音，他肯定也没睡好。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乱乱的。不知道阿强会怎么跟婆婆说，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阿强已经不在家了。桌子上放着他做的早饭，煎蛋和面包，还有一张纸条：“我去接妈出院，早饭趁热吃。”我看着纸条，心里有点暖，又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