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现在才知道错？”婆婆往前凑了一步，指着我妈的鼻子，“我告诉你，这家里容不下你这种乡下婆子！赶紧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
“你怎么说话呢！”我一把推开婆婆，护在我妈身前。我妈眼泪在眼眶里转，拉着我的胳膊，“小敏，算了，我们走。”
我回头看张磊。他站在阳台门口，背对着我们，手里攥着窗帘，一句话也没说。
那一刻，我心里的火一下子灭了。之前的委屈、生气，全变成了冰碴子，扎得我心口疼。我看着张磊的背影，又看看撒泼的婆婆，再看看我妈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这房子特别陌生。
我扶着我妈，拿起她带来的东西。“妈，我们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没回头，对着客厅说：“这日子，我得好好想想了。”
张磊还是没说话。婆婆在后面骂骂咧咧，说我不知好歹，说我妈活该。我没理，拉着我妈走出了那个刚住了两周的“新家”。
楼道里的灯很暗，我妈走得很慢。下了楼，她才叹了口气，“小敏，别跟他置气。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我看着我妈鬓角的白头发，鼻子一酸。“妈，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傻孩子，说啥呢。”我妈擦了擦我的脸，“回家吧，别想太多。”
送我妈去了车站，看着火车开走，我一个人站在站台，风有点冷。我掏出手机，给张磊发了条信息：“你妈骂我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
等了很久，他回了一句：“我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她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半天，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走出了车站。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我突然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
那天晚上，我没回那个家。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夜。房间很小，墙皮有点掉，但很安静。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我想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让就能解决的。就像那间主卧，我让了，可换来的不是体谅，是得寸进尺。就像张磊的沉默，我忍了，可换来的不是珍惜，是变本加厉。
我起身收拾东西，走出旅馆。阳光照在身上，有点暖。我拿出手机，给张磊发了第二条信息：“我们谈谈吧。”
我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去，也不能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