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林家的主母,是福兴里的脊梁。
她的命运,从来不该由他人掌控。
夜色如墨,偏院里灯火摇曳。
小赵被反绑在椅上,额角冷汗直流,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春织缓步走入,身着素衣,神色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是你在账房门口捡起了我掉下的算盘。”她轻声开口,语气柔和,像是回忆往昔,“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个踏实人。”
小赵猛地抬头,
“可现在呢?”春织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如刀,“你背叛的不是我林家,而是整个福兴里上千口人的生计。”
“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小赵终于崩溃地喊出声,“是魏副将他……他说只要我偶尔递些账目进出的小消息,就能保我家老母不死!他说只是想看看你们怎么赚钱……我没想过会害人!”
“只是想看看?”春织冷笑一声,“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已经在州府和几个县令达成了秘密协议?以‘民乱未平’为由,申请调兵进驻,名正言顺接管福兴里的田产、作坊和账簿?”
小赵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发抖:“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春织缓缓坐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但你知道,他在村里有眼线。知道他每月都派人送信到城中某个暗点。对吗?”
小赵咬紧牙关,沉默许久,最终还是低声道:“有个联络人……在州府东街开布行,叫‘裕丰布庄’……每十天送一次货,实则是传递密信……”
春织与霍砚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会让人照顾好你的母亲。但从此以后,你不配再留在账房。”
门开,两名守卫进来,将瘫软无力的小赵带了出去。
霍砚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写一封奏折。”春织眼神一沉,眸底泛起寒光,“附上所有证据,送往州府,注明‘请交兵部尚书阅’。”
霍砚皱眉:“你是想……引他注意?”
“不止是注意。”春织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握命脉的人。”
夜深人静,书房烛火通明。
春织坐在案前,笔走龙蛇,字字铿锵有力:
> “青溪村林氏所辖福兴里,自立业以来恪守本分,勤耕苦织,未曾妄动半寸官权之念。然魏某心怀叵测,私结州县,图谋吞并乡里,假借军令之名行巧取豪夺之实……今特呈密报,请兵部大人垂察……”
她将证据一一夹入奏折,又从柜中取出一张泛黄地图,铺展开来——上面赫然标注着几处地点:御膳房、兵部密档库、甚至还有尚书私印所在。
霍砚站在身后,看着那张地图,眉头微蹙:“你想进京?”
春织没有回答,只是将地图轻轻卷起,收入袖中。
“明日便有人送奏折去州府。”她淡淡道,“顺便,也该给朝廷尝尝我们福兴里的新酱料了。”
霍砚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却没有追问。
夜风穿窗而入,吹动地图的一角,露出一个不起眼的名字:
“裕丰布庄·魏府别院”
月光洒下,映在春织的眼中,像是一场风暴即将到来前的宁静。
她的手轻轻抚过桌上的贡单副本,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次,换我来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