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荷鲁斯那雷鸣般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希望之握”堡垒的每一个角落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城墙上,那些刚刚还在为“天降神兵”而狂喜的守军们,此刻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一幅混合着恐惧、错愕与极度困惑的画卷。
荷鲁斯·卢佩卡尔。
这个名字,在帝国长达一万年的宣传中,早已被塑造成了终极的邪恶符号。他是堕落的化身,是背叛的代名词。每一个帝国公民,从出生起就被教导要憎恨他,诅咒他。
而现在,这个“万恶之源”,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宣称自己的回归。更诡异的是,他的身边,站着帝皇最忠诚的、神话般的禁军卫队。
这幅场景所带来的认知冲突,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许多士兵的大脑当场宕机。他们手中的激光枪,无力地垂下,不知道是该瞄准城外的兽人,还是该瞄准广场中央的那个……“大叛徒”。
“异端!他是异端!”
终于,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是一个年轻的,神情狂热的初级政委。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荷鲁斯。
“别被他迷惑了!这是混沌的诡计!禁军……禁军一定是被腐化了!为了帝皇,射击!射击!”
他的吼声,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人群中那早已绷紧的、名为“恐惧”的引线。
“砰!”
他身边的几个士兵,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几道白色的激光束,歪歪扭扭地射向广场。
然而,这些激光束,在距离荷鲁斯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轻而易举地弹开,在地面上留下了几道焦黑的痕迹。
是瓦勒瑞安。
“放下武器。”瓦勒瑞安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情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违抗者,将被视为……叛国。”
“叛国?!”那个年轻的政委,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们是在保卫帝国,对抗最大的叛徒!你们这群被腐化的怪物,有什么资格……”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另一位禁军,已经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柄闪烁着能量光芒的守护者长矛,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再说一遍。”那位禁军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年轻政委的身体,瞬间僵硬。他能感觉到,那柄长矛上散发出的、足以湮灭他灵魂的恐怖能量。他喉咙里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脸色涨得如同猪肝。
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奥利身上。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的决定,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奥利的心,正在剧烈地挣扎。他是一个在政委学院,以满分成绩毕业的、最虔诚的帝国信徒。他脑海中那本厚厚的《帝国步兵战术手册》里,有上千条应对异形、叛徒和异端的准则。
但没有一条,教他该如何应对……一个被禁军保护着的、宣称自己“回来了”的荷鲁斯·卢佩卡尔。
他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荷鲁斯的面前。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爆弹手枪,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以神圣泰拉和不朽帝皇的名义……”他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那张他只在历史文献中见过的、如同神明般英俊,却又充满了无尽威严的脸,“……我要求您,解释这一切。”
荷鲁斯,或者说刘志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悲壮、仿佛下一秒就要拉响光荣弹的凡人政委,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