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锅里煮着肉食,沸腾的水冒着热气。
四名鲜卑人围着锅,说说笑笑。
“这次这个嫩,我杀了五个汉兵才得到的,请你们一起吃,你们下次得着了,可得想到我啊。”
“一定一定。”
“必须的。”
锅里飘出一阵异香,使得路过的阳鸣,顿时停下脚步,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他大步走上前,质问:“尔等鲜卑人煮的是什么?”
几个鲜卑人见到说话的是一名汉人,眉头狠狠一皱,举起拳头就要暴起打人。
但见到汉人身后的木律,又都收敛住了凶性。
木律虽然是仆从,但他是檀石槐的仆从,于他们来说,却是鲜卑大人的身份。
四个鲜卑人虽然看在木律的面子上,不准备同阳鸣计较,但也不打算搭理阳鸣的问话,继续盯着面前的锅。
他们沉默,但阳鸣这次无法沉默了,因为他看见了锅里的东西。
他愤怒到浑身颤抖。
“你们连孩子都……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阳鸣此话一出,对面四个鲜卑人顿时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相互看了看,都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汉儿的话可真有意思,还人性哈哈哈哈,这又不是鲜卑小孩。”
阳鸣听到这话,僵在原地。
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嗓子,像被泥巴堵住了一样,咸湿、沉重。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啊,他跟这群鲜卑人沟通什么呢?他们从骨子里,就不觉得鲜卑人和汉人都是同类。
阳鸣自嘲一笑,转身冲着鲜卑王庭大门走去。
他不打算死了,他要将此处的情况告诉主公,让主公收拾鲜卑人时,万不要留手。
阳鸣出营,骑上马,往雁门郡方向飞奔。
紧随他之后的,是中部大人乌洛兰率领的两万骑兵。
虽说檀石槐懂得与“胜败乃兵家常事”相类似的道理,但奈何他常胜啊。
而且这次来的这个什么卫将军?袁太仆?不就是之前乌洛兰带人刺杀的那个吗?
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檀石槐从心里轻视此次大汉出兵之事。
——这不会是那个汉人高官,不满被刺杀,搞出来的事吧,哈哈哈哈。
这汉人皇帝竟然也真同意,手下败将一个。
这两人,檀石槐一个都没放在眼中。
他檀石槐主导的战场,才不同这些汉人玩什么三路两路的,草原皆是他们鲜卑人的跑马场。
他直接派兵出击,攻打汉人,争取在长城处就将其军队歼灭,让其再也不敢生出狂妄之心,再也不敢踏出他们的长城半步。
不过,即使檀石槐看不上任何一个人,但他依旧让三部大人中,最会打仗的乌洛兰,领两万骑兵出击。
一天后,另一边的袁基,得到了鲜卑处情报人员,递过来的消息。
得知檀石槐要在长城打一场,袁基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虽说檀石槐派了两万骑兵,但此作战地点,加上只有一个将领的带队方式,依旧展现出了檀石槐深深的傲慢与自信。
将战争从鲜卑的主场,拉到汉人的主场附近,这是何等的傲慢?
袁基一方甚至不用考虑过长的补给线,他可源源不断支援作战士兵。
不过如此也好,轻视他无妨,此两万骑兵,就永远地留在城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