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忍不住向后转身,看着大殿四周大大小小一众官员,神情悲切。
“鲜卑贼人,杀我边民,奴我百姓。汉人尸骨未寒,边郡狼烟未熄。基每听闻,痛心如灼。”
“有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众位皆是朝廷官员,若连我等都畏首畏尾而不去除贼,那让谁去除呢?边郡百姓吗?后世子孙吗?”
“让史书记录我们,尸位素餐之臣,国之蛀虫,于国毫无建树,曾数度被鲜卑人欺负到家门,而不能制。诸位,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袁基脑中有后世的记忆,三国之后并不是真正的治世,日后的五胡乱华更是汉人历史中的至暗时刻。
其中,鲜卑各部是五胡乱华的主力军,他们将杀汉人当做杀牲畜,吃汉人当做日常。
袁基知晓,此次真的是最佳的时机。
若是错过此次,鲜卑很少有能服众的强大者将各部整合在一起,他们会成为危害中原的祸根,遗祸后世。
袁基散去哀容,变得神色坚定。
他定定地看着每个人的双眼,高声喊道:
“诸位!基忍不了。基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错失良机,只因为‘有可能’的失败。”
“若是因为畏惧失败,而不去做,而不敢做,那我凭什么说我能做好一个官员?”
“檀石槐拒绝封王与和亲,有何底气?他凭得就是汝等的丧气!”
“他几次胜仗,真的打断各位的脊梁了吗?没有吧!我泱泱大汉,我华夏民族,从古至今都是铮铮铁骨!今日我们凭什么退缩!就凭他檀石槐死到临头了吗?!”
铮铮之声在大殿中激荡,徘徊在众人耳边,久久不散。
袁基的几番话语,将大殿上的官员,全部喊醒了。
他们或面露沉思,或面色激动,乃至有泪流满面者,久久不能平息。
汉人的骨子里,对蛮夷,从来没有胆怯二字。
每一朝,哪怕是耗尽国力地打,也要将敢对大汉呲牙咧嘴的蛮夷,打到骨子里臣服。
所以,如今,只袁基这一番话,哪怕大汉国力真的不允许,也没有人会对北征鲜卑有任何游移了。
袁基对面的议郎和一众附和官员,面露羞愧,对着袁基深深一拜,再对着刘宏一拜,最终,悄无声息退回两侧。
既然众人之心已定,袁基便转回身,对着天子刘宏深深一拜:“请陛下放心,袁基征鲜卑之心,坚定不移,死而无悔。”
“只因臣坚信,若臣身死,依旧会有仁人志士,高举汉人旗帜,征服蛮夷。”
“蛮夷或许像硕鼠,也许永远都未必能除尽。”
“然此志若得代代传承,就是真正可喜可贺之事!”
“所以。”
袁基直起身,整理衣冠,玉佩,官印,重新对刘宏郑重下拜。
“臣谨奉诏,讨不臣,诛逆虏,以靖边疆,以安黎庶,以彰大汉之威德于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