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多的,则是大量死去的尸体,陈列在官道四周。
这是袁基从洛阳出发后,一路走来,最常见的景象。
大量流离失所的人群,如无头苍蝇一般,走在这茫茫十三州大地上。
他们没有合法凭证,于是被一次次驱赶离官道,或继续寻求微弱希望,或死于路边。
大汉其实已经不好了。
它已经病得很重了。
洛阳城内还维持着光鲜亮丽,还有余力维持贵族们的优渥生活。
但若是走出城去,便会看到最赤裸的人间惨象。
只是大部分士人,早已习惯过滤这些景象,将其当成路边最常见的石头,或枯树枝。
“嘚嘚嘚嘚嘚……”
马奔腾而去。
只激起了一片飞鸟,和部分平民。
大多数流民都是麻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袁基的军队疾驰而去。
这等景象,看得袁基心中的想法信念更加坚定。
他彻底抛去了离开洛阳时的些微不舍之情。
人类最原始的同情之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袁基自问:这种情绪算不算悲天悯人?
但他立马否定了。
若他真的悯人,就要从根上去做实事,将这种景象降至最低。
若只是单纯怜悯之情,是物伤其类,当然也好,但于他来说不够。
他一腔的愤怒和悲哀无处可去,所以不够。
从现在开始,他要展开他下一阶段的布局了,无人可以阻拦他的脚步。
袁基纵力策马,带着身后众人向目标奔腾而去。
很快,长安的驿站到了。
驿站处早早便有官员等在这里,带着几车粮草,作为军队的供应。
袁基对着官员简单寒暄一二,就不再继续,转而开始找起他的臣子。
“主公!”
袁基回头,看到了疾步走向他的荀攸。
“公达!好久不见!”
袁基向前迎了几步,狠狠拥抱了荀攸一下,松开手后,再拍拍他的肩膀。
“公达黑了,瘦了,吃了许多苦吧?”
“主公!攸只觉得开心,从来未觉得苦过。”
自从看到主公的身影后,荀攸的眼里再充斥不下他人。
好几个月,时间真的很长,但主公的形象在他心里却没淡去一丝一毫。
荀攸上上下下地扫视,发现主公腰侧的剑上挂了个剑穗。
嗯……以这个角度来看,主公估计是故意让他看的,好让他询问?
荀攸试探着开口:“主公这剑穗不错。”
一旁站着许久,一直充当木桩的典韦听闻此言,伸头去看。
“真的诶,红色的,挺好看,主公之前从来不挂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