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一个小小议郎,也没什么权力,咬人都不痛不痒的。
袁基围观了整个过程。
见宦官那边偃旗息鼓,不准备同曹操计较,他便也没有再过多关注。
时间就这样飞快流逝,抓住了春季的尾巴。
袁基早已脱下了狐裘和冬衣。
转而换上轻便、柔软的丝帛锦衣。
……
六月,朝会。
此次朝会与以往不大相同。
大殿四周围绕的虎贲、御林,比以往多了一倍。
从朝会开始前,大殿内就弥漫着一种肃杀之感。
依旧是文武百官跪坐两侧。
九卿的官位虽没有明确排序。
但根据职权高低,以及太仆多进三公等原因,所以默认太仆为九卿中排列第四位。
袁基坐得比较靠前,算是朝堂里前十的高官。
他静默端坐,余光扫视着周身的同僚。
所有的官员都嗅到了不同的气氛。
今日朝前,无人相互寒暄。
众人仅是点头打招呼,就快速分别,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很快,伴随着一声:“趋——”
本就寂静的大殿变得落针可闻。
在一片寂静中。
“嗒……嗒……”
刘宏的脚步声传来。
他不紧不慢地踱步,仿佛走在花园里一般闲适。
但每一个脚步声,都像石头落地一般,砸进了百官的耳中。
许多官员在
一时间,除了天子清晰的脚步声外,大殿内再无其他声响。
袁基周身的官员们倒还好。
见刘宏闲散地走着,他们也放松地坐着。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些许外物,对他们造成的心理压力,近乎为无。
袁基静静地正襟危坐,如往常一般,既不过分紧张,也不过分松懈。
很快,刘宏端坐上位。
所有官员皆行稽首礼。
礼毕,开始一日的朝会。
但由于今日的气氛诡谲。
无人争当出头鸟。
所有人都静坐原位,不吭声,也不动身。
不过很快,就有几个官员出列。
开始上奏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刘宏颇有耐心地听着,一一同意。
终于,又有一个官员出列,打破了朝堂维持许久的平静。
只见那人出列,声情并茂地下拜:
“臣昧死再拜,谨奏陛下:”
“按《周官》有‘议大夫’之职,掌论议朝政;孝武皇帝……今陛下垂拱而治,需广开言路。”
“近日,臣观朝中,现有议郎仅十人,昼夜当直犹恐不及。且其多为今文经学者,此恐不利于朝政。”
“臣请奏,望陛下可择选研习古文经之学者,入朝议政。”
“臣愚钝,惟陛下察纳。顿首再拜以闻!”
刘宏听闻后,点点头:
“有理。众卿以为如何?”
一句话过后,朝廷无人发声。
如今朝堂上的斗争都还聚焦在宦官和士人之间。
今古文这类话题,好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
倒不是大家将矛盾都忘了,而是刘宏带领宦官斗得太投入了。
以至于突然听闻要从古文经学者中择选议郎,众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渐渐地,有人反应了过来。
朝堂上的士人,依旧是今文经占据大多数。
于是大多数人的余光都瞄着前排的袁基和司徒杨赐。
袁基面无表情,眨了眨眼睛,不发一言地同样瞄着杨赐。
于是,满朝廷的人,都瞄着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