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啊……其实不算巧,只是这郭小郎总是来我这里抓药,他家中情况我不好跟贵人您说。就说他自己,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平日里三五不时地全身疼痛。于是就不知从哪里染上的恶习,开始酗酒解痛。”
“可此法只能止一时之痛,饮酒后反而加重病情。照这样下去,这郭小郎能否活到……唉——算了算了,老夫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袁基听后心里沉沉地,像压了块石头一样。
不仅是因为他是郭嘉,若袁基听闻的是其他小孩做出“饮酒止痛”这等事,他同样会觉得压抑不已。
他喉咙发涩,开口问道:
“他这先天弱症,没有方法根治吗?”
医者也是一叹:“有倒是有,若药材齐全,这病老夫便可治。可病若想治好,难就难在这药材上。”
“这药中的几味药材极为贵重,有市无价的药材本就是个棘手问题,且这药需服用三月不可间断,此才可根治,这期间用药的钱财数目可不小。”
“郭小郎家中虽有些钱财,却也不够数目维持这药的供应。就算有钱,这药材没有,老夫亦是无能为力啊。”
袁基听完,眼前一亮,这等问题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应该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医者,某有钱,亦有药材。不知你可否医治这小郎君?”
老医者听后有些惊讶,“这……贵人您跟这郭小郎可有何关系?这医治他的钱财,所费可不小啊!”
袁基淡淡一笑,说:“我也是今日刚认识郭小郎,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我有能力,能帮就帮一把吧。”
说实话,袁基绝对不是一个拥有充沛善心的大善人。
若是今日真是一个陌生孩童躺在这里,若只是小病,袁基帮了便帮了。
但若是此等先天之症,袁基怕是不能如此爽快地说帮就帮。
毕竟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他同一个陌生人间哪里能来得那么快的情分,一个照面就花费这般多钱财?
他又不像张邈一样,以“仗义疏财”来养名。
但既然让他知道了,如今躺着的少年是郭嘉,那他说什么也得帮助他。
无论郭嘉日后是否愿意成为他手下的人才,袁基都无法在明知自己能帮助他的前提下,放任历史上惊才绝艳之人依旧步入早死的结局。
袁基做事,一直都遵从本心。
他开导荀彧遵从本心,是因为他自己做事的准则就是做到无愧于心。
若是他的本心不想帮就算了,一旦他想帮,他就会帮到底。
于是他让典韦带着医者去取些钱财,待郭嘉醒来之后,征得他同意,便马上开始医治。
郭嘉喝得比较多,半个时辰后也没有醒来的迹象,无奈,袁基只好将其拍醒。
郭嘉动了动身子,脑袋转向袁基这边。
“唔……这不是我梦里见到的神仙吗?嗯?这是哪?”
郭嘉眼睛一睁,腾地坐起上半身,左右看看马车。
眼珠一转,大概懂了是怎么回事。
他人虽小,但拜礼的姿势倒是比某些大人都标准。
郭嘉起身拜礼,说道:
“小子郭嘉,见过袁君。真是令袁君见笑,见笑,哈哈哈,小子这就走啦……诶?袁君,嘉的酒,君可有看见?”
郭嘉冲着袁基笑得灿烂,伸出双手,手指勾了勾。
袁基好笑地看着郭嘉:“郭郎是如何知道某乃袁基?”
他绝口不提酒的事。
郭嘉也不尴尬,手一收,不见外地又坐下了。
“近日都传汝南袁氏袁士纪同荀氏女成婚,这个时间出现在颍川,驾着马车,又长得如此俊朗,令嘉猛然间还以为得见哪路神仙……”
“君又如此好心,路中躺倒的人都能救助,还将嘉照顾得如此妥善。若君不是名重天下的袁士纪,嘉还真想不出,君乃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