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球是真的飘了,杀得忘乎所以了。
袁逢生前位列三公,死后享有重臣礼遇,连皇帝都得连番派人慰问,以显示皇家对袁氏和士族的重视。
他阳球倒好,把袁逢葬礼当什么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临走前还要带点什么一起走。
据闻前一阵,还跟下属脱口而出,直呼袁氏为“儿辈”。
汝南袁氏不同他计较,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嗯……阳球是真不知道。
阳球如今膨胀极了,这段日子,他想杀谁杀谁!
有天子在背后撑腰,他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这就给了他一个错觉——天子以下他老大。
他如今哪里听得了这种挑衅。
阳球冷下神色,语气威胁:“袁氏小儿,无官无职敢在司隶校尉面前狺狺狂吠!真当我不敢杀袁氏之人?”
听闻此言,袁基鼓掌几下,笑道:
“阳公当然敢杀,阳公在这世间何人不敢杀?就在家父府门前如何?就在天子使者面前将袁基杀了如何?阳公手握如此滔天权势,不能不敢吧?”
阳球的脸不住地抽搐,他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他已经很久没有憋屈的感受了。
这段时间,谁敢给他气受?
他发起质问:“袁士纪,你们袁氏是想帮助宦官余孽,躲避天子追查吗?”
一顶大帽子兜头扣下。
袁基神色淡然:
“宦官余孽?他们几位家父的祭拜者吗?阳公是否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宦官势力?若是给出他们作奸犯科的证据,袁基心服口服,绝不再阻拦。”
阳球气笑了。
他当然没有证据了,有证据的早就被他杀完了,不管证据确不确凿,到他手里就是个死。
现如今抓人他早就不看证据了,管你有没有证据,反正打完就有证据了。
其实若是他单纯抓人,杀人,袁氏根本不会过问。
可他刚刚参加完葬礼。
扭头从袁氏家门口抓走几个人,这就有些太无礼,也太侮辱袁氏了。
若是私下里,袁基当然有一百种柔和的方式解决冲突。
但这是袁氏府门前,这是袁逢葬礼的日子,他必须强硬到底。
对此,阳球冷哼一声,最后开口:“袁氏小儿,尔今日是非要同吾过不去?吾要带走谁?你还不够资格阻拦。”
说罢,也不跟袁基继续对峙了,直接带着手下兵卒就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
“拦下。”
典韦立马将阳球提起来。
早已到场的袁氏部曲,将剩下的人团团围住。
被提起来的阳球要气疯了!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破口大骂:“竖子!竖子!你让他赶紧给我松手!你敢指使一个兵子随随便便侮辱朝廷官员!你袁氏好得很!”
袁基慢悠悠上前,状似责怪地对典韦说:“恶来,怎可如此无礼?阳校尉乃长辈,你要时刻谨记尊老爱幼,明白吗?”
典韦见袁基没说其他的话,眼睛一眨,回答:“明白了。”
然后继续提着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