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大师,您……您没开玩笑吧?”赵静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陈玄不耐烦地皱起眉,“你老公命格跟我一样,属土,睡在西南方的土位,那是‘土归其位’,对他只有好处。你属木,搬去东边的次卧,那是‘木归其位’,也对你有好处。你们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天下太平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不换,继续跟你家的风水较劲,反正痒的又不是我。”
说完,他拉起薄毯盖住脸,翻了个身,用行动表示:谈话结束,我要睡觉了,闲人勿扰。
赵静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解决方案,实在是太简单,太离奇,太……反常识了。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不是介绍她来的朋友信誓旦旦,如果不是陈玄刚才那番“树与石头”的理论说得她心服口服,她几乎要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
林晚晴看着她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对陈玄的无奈。这个男人,永远能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给出最直击核心的答案。
她走过去,轻声对赵静说:“赵总,您信我,也信陈玄。就按他说的试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这句话,点醒了赵静。
是啊,只是换个房间睡觉而已,又不用花钱,又不用吃药。就算没用,也亏不到哪里去。可万一……万一有用呢?
她心里那杆名为“理智”的天平,在“两年痛苦”和“荒诞疗法”之间,终于缓缓地倒向了后者。
“好……好!我回去就换!”赵静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她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脚步匆匆,带着一种奔赴刑场般的决绝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希望。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陈玄依旧过着他那猪一样的幸福生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林晚晴则忙着监督新家的收尾工作,偶尔想起赵静的事,心里也犯嘀咕,换个房间睡觉,真能治好那么严重的皮肤病?
直到第三天下午。
一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以一种与小镇节奏格格不入的速度,一个急刹停在了“躺平堂”的门口。
车门打开,赵静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
还是那身干练的职业装,但整个人,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脸上挂着灿烂夺目的笑容,皮肤光滑细腻,白里透红,哪里还有半分红疹的影子?她甚至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十岁。
“林小姐!陈大师!”
赵静人未到,声先至,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和感激。
她冲进院子,二话不说,先是朝着躺椅上睡得正香的陈玄,深深地鞠了一躬。
“神了!真是太神了!”她拉住林晚晴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回去当天晚上就跟我老公换了房间。您猜怎么着?当天晚上,我就睡了一个整觉!两年了!我第一次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上的疹子就消了一大半,也不怎么痒了!今天第三天,您看!”
她兴奋地撸起袖子,将自己光洁如玉的手臂展示给林晚-晴看,“一点痕迹都没了!全好了!比我做一次最贵的医美效果还好!”
林晚晴看着她那光滑的皮肤,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虽然她对陈玄有信心,但亲眼见到这堪称医学奇迹的一幕,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已经不是玄学了,这是神学!
“陈大师……不,陈神仙!”赵静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硬要塞给林晚晴,“这里面是一百万,不是诊金,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救了我的命啊!”
林晚晴连忙推辞,她知道陈玄的规矩,看心情救人,从不以此敛财。
两人正在推搡,躺椅上的陈玄被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精神焕发的赵静,又看了看那张银行卡,眉头一皱。
“说了让你别来吵我。”
赵静被他一句话噎住,有些手足无措。
陈玄没理她,只是转头对林晚晴抱怨道:“以后这种皮肤病的小事别找我,直接让她去厕所旁边睡,效果一样,还清静。”
赵静:“……”
林晚晴:“……”
用“污秽之气”冲“木克土”的煞,好像……也说得通?
林晚晴哭笑不得,连忙把激动不已的赵静送走,总算把那一百万给推了回去。
院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夜幕降临,月华如水。
林晚晴收拾完东西,回到屋里,看见陈玄已经睡熟了。
她笑了笑,正准备去关掉院子里的灯,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却忽然顿住了。
院子的石桌上,笔仙小倩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或是对着月亮发呆。
她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一张空白符纸。
那张符纸,是陈玄平时练习画符时随手扔在那里的。可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张本应平平无奇的黄纸,此刻,竟自己发出了一阵阵微弱的、仿佛呼吸般的柔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