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那个方向，“厕所那个位置，是整个公司‘污秽之气’最重的地方。正好能冲掉我们身上的‘煞气’。这就叫……负负得正。”
“……”
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寂静是好奇，现在的寂d静，就是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后的宕机。
污秽之气……冲掉煞气……
这套理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能理解的范畴。
但马东这个活生生的、头发都变多了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这句被他们当成段子的话，此刻却像一道神谕，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轰然作响。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疯狂。
“我操！原来是这样！”
“风水！这绝对是风水！”
“妈的，我说那个位置怎么连绿萝都养不活，原来是能量太强了！”
“东哥，你那个位置让给我！我加钱！一个月一千！”
“一千？我出两千！我愿意把我这个月的绩效奖金全给你！”
场面一度失控。马东被一群双眼放光的同事围在中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饿狼群里的肉。
就在这时，那位架构师再次站了出来，他振臂一呼：“兄弟们！一个位置救不活我们所有人！但是，一个区域可以！”
他大手一挥，指向了以厕所为中心，方圆十米的广阔区域。
“既然那个点是风水宝地，那它周围的地方，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咱们不能只盯着老马那个位置，咱们要把整个‘圣地’都开发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程序员的眼睛都亮了，那光芒，比他们显示器上最亮的白色代码还要耀眼。
“对啊！我们可以申请加装工位！”
“把打印机和茶水间都搬走！那一片全改成办公区！”
“我愿意降薪！只要能让我搬过去！”一个年轻的程序员激动地喊道。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群情激奋。在“活下去”这个最原始的欲望面前，KpI、奖金、晋升，都成了浮云。
那位德高望重的架构师，当场从自己工位上拿出一张A4纸，奋笔疾书，起草了一份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申请报告。
《关于优化办公区资源配置、提升员工幸福感与工作效率的紧急申请》
报告里，他们用最严谨的措辞，最专业的术语，论证了在厕所门口增设工位的必要性与可行性，并附上了十几位核心技术人员的联名签署。
……
半小时后，部门主管，地中海男人，正悠闲地品着他那杯刚泡好的大红袍。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那位架构师带着几个代表，表情严肃，步伐坚定地走了进来，将那份还带着温度的申请报告，郑重地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主管扶了扶眼镜，拿起报告。
当他看到“申请在卫生间附近区域增设工位”这行字时，他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
当他看到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人用代码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平日里逻辑清晰、少年老成、堪称公司基石的技术骨干，他们此刻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狂热与决绝的光芒。
主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堆乱码给堵住了。
这群人……他最引以为傲的团队……为了一个全公司最烂的位置……集体疯了？
他默默地放下申请报告，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
可他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难道那个地方的空气……真的……那么提神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