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没敢看他的表情,自顾自地做着最后的总结陈词:“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需要将这整套装置,进行为期七天的……‘全光谱光子能量注入疗程’!”
“也就是……”
“放阳台上,晒七天太阳!”
“……”
四合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到院子里老槐树上的蝉鸣,以及赵磊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叶建军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他那根龙头拐杖。
赵磊的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地就想抱头鼠窜。
“你这个小王八蛋!”叶老终于爆发了,拐杖在空中挥舞,虎虎生风,“你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什么狗屁‘高分子聚合体’!什么‘粒子聚焦阵令’!你把封建迷信包装成科学术语,就可以来糊弄我了?!”
“我让雷劈你!我让你晒太阳!”
拐杖带着风声落下,赵磊吓得满院子乱窜,一边躲一边大喊:“叶爷爷!是真的!都是陈大师的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改啊!这是科学!是科学的封建……呸!是科学的解决方案啊!”
“我打死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封建余孽!”
爷孙俩,一个追,一个逃,在偌大的院子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警卫员在门口听着动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这场景,他们熟。
闹了足有十几分钟,叶老毕竟年事已高,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停了下来,拄着拐杖大口喘气。
赵磊也趁机停下,隔着八丈远,哭丧着脸说:“叶爷爷,我知道这事儿听着离谱。可……可您想啊,家里这些怪事,您请了多少专家来看了?物理的,化学的,地质的,连中科院的院士都来了,查出什么了吗?”
叶老脸色一沉,没说话。这确实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赵磊见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什么都查不出来,可怪事天天发生!昨天您书房那本您最宝贝的《选集》,不是还好端端地跑到厨房米缸里去了吗?这怎么解释?”
“陈大师他……他虽然方法怪了点,可他是有真本事的!我上次那个事,不就是他一句话就解决了?咱们就当……就当是做个思想开放的对照实验!死马当活马医嘛!万一……万一真管用了呢?”
“再说了,”赵磊压低了声音,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这事儿,是我爷爷托我办的。您要是不试,我回去没法跟我爷爷交代啊……”
搬出自己的老战友,这一招果然管用。
叶建军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
“哼!我倒要看看,这被雷劈的木头,怎么晒出个朗朗乾坤来!”他瞪了赵磊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一丝无可奈何的妥协,“东西你去找,我只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要是没半点用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令!”赵磊如蒙大赦,差点给叶老敬了个军礼。
虽然过程曲折,但总算是把这位老革命给说服了。
接下来,就是找“雷击木”。
这玩意儿在普通人看来是稀罕物,但对赵磊这种京城圈子里的公子哥来说,反倒不是什么难事。他一个电话打到潘家园一个专做“奇物”生意的老板那里,对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哎哟喂,赵公子,您算是问对人了!我这儿正好有块前两天刚从长白山收来的千年雷击枣木,那阳气,足得烫手!给您送去?”
“送!马上!多少钱不是问题!”
半小时后,一块通体焦黑,散发着一股淡淡木香和焦糊味的木头,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叶家大院。
赵磊按照陈玄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泛黄的符箓从镜框里取出,平整地贴在雷击木上。然后,他拿出朱砂,对着手机上那个“笑脸”图案,屏息凝神,一笔一划地在旁边复制出来。
当他画完最后一笔时,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朱砂的线条,在阳光下微微亮了一下。
整个过程,叶建军都背着手,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脸上的表情,像是监工在看一个不合格的工人瞎胡闹。
终于,这套充满了“前沿科学理论”的“充电装置”被安放在了书房向阳的露台上,正对着午后最毒辣的太阳。
“行了。”赵磊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叶建军走上前,围着那块黑木头转了两圈,用拐杖戳了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装神弄鬼。”
他丢下四个字,转身回了屋,留下赵磊一个人,看着那块在阳光下静静“充电”的雷击木,心里七上八下的。
成与不成,就看这七天了。
ps:你觉得,是叶老的世界观先崩塌,还是赵磊的腿先被叶老的拐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