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文明”的意志,陷入了暴怒与困惑。
它在疯狂地“建设”,而另一股力量,在疯狂地让它的建设成果“老化”、“腐朽”、“报废”。它刚修好一栋楼,另一栋楼就变成了危楼。
就像一个有洁癖的强迫症,却被关进了一个永远扫不干净的垃圾场。
它不得不将全部的“算力”,都投入到这场与“熵”的战争中,再也无暇去侵蚀德鲁伊的森林。
……
最后一根线,落在了非洲大陆。
那位祖鲁巫师的部落,正在被“绝对理性”所净化。信仰崩塌,图腾蒙尘。
面对这种纯粹的逻辑攻击,陈玄的手段也变得最为纯粹。
他甚至懒得去寻找别的“概念”来当打手。
他直接将自己“逆转”之力的本质,那股象征着“悖论”与“荒谬”的根源力量,抽出了一丝,注入了那片被“逻辑”统治的领域。
他没有创造任何东西,只是在那片领域里,提出了一些“问题”。
比如:一段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线段。
比如:一句“我正在说的这句话是谎言”。
比如:一个理发师,他只给所有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那他要不要给自己刮胡子?
这些对于人类来说是哲学和数学的趣味问题,对于一个以“绝对逻辑”为核心的意志来说,却是足以让其核心崩溃的“病毒”。
“绝对理性”的意志,瞬间卡死。
它试图去计算,去定义,去解决这些悖论,但每一步推演,都会导向自我否定。它的存在,正在被它自己的规则所瓦解。
那股笼罩在部落上空的、无形而强大的力场,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最终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砰”的一声,消散于无形。
祖鲁巫师茫然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又能感受到祖灵的存在了。但他不明白,刚才那个强大到让他绝望的敌人,为什么会突然自己“想不通”,然后……把自己“想”死了?
京城,赵磊家。
苏哲呆立在原地,他完整地“看”完了陈玄的全部操作。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荒谬、震撼与……狂热的战栗。
以混乱对抗秩序,以疯狂对抗理性,以悖论对抗逻辑。
他没有去救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把三场一对一的“决斗”,变成了三场不死不休的“大乱斗”。
他不仅解了盟友的围,还顺便让那几个主动挑衅的“神明”,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之中,自顾不暇。
这已经不是布局了。
这是掀桌子。
这是污染整个牌局,让所有人都没法好好玩下去。
就在苏哲的世界观被反复碾压重塑,赵磊和林晚晴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生!
“哇——!”
一声凄厉的、完全不像婴儿能发出的哭喊,从陈玄的怀中爆发。
那哭声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力量,让客厅里的玻璃杯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众人惊骇地看去。
只见那个充当了所有这一切疯狂计划“枢纽”的婴儿,小小的身体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频率在闪烁。
他的皮肤上,一忽儿浮现出冰霜与烈焰交织的图腾,一忽儿又浮现出齿轮与藤蔓缠绕的怪诞符号,最后,又变成了一个不断自我否定的、扭曲的圆环。
三场被陈玄挑起的大乱斗,三组六个截然不同的古老概念,它们冲突所产生的混乱能量,正通过那三条无形的线,疯狂地回流,灌入这个脆弱的“枢纽”之中!
婴儿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集合体。
他的哭声越来越尖锐,身体的闪烁也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在这场恐怖的能量风暴中,被彻底撕成碎片!
陈玄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煞白。
他玩脱了。
ps:为了救盟友而挑起神明大乱斗,现在作为关键枢纽的干儿子却要爆了,陈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