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陈玄的子女宫,看到的却是一片虚无,仿佛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跳出了生老病死的轮回之外。
“噗——”
刘半仙猛地后退一步,喉头一甜,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到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人的面相!
寻常人的命格,再怎么奇特,总归是在天道五行之中,像是一本书,哪怕字迹潦草,总能读出个大概。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命格不是一本书,而是“道”本身!是那支书写所有命运的笔!
凡人看天,天高地远。
相师窥天,能见一丝天机。
可他今天,是想用凡人的眼睛,去直视太阳!
“怎么了老先生?脸怎么白了?中暑了?”陈玄吸溜了一口可乐,好心地提醒道,“我这院里阴凉,要不进来坐坐?”
刘半仙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强行稳住心神,知道今天碰上铁板了,不,是碰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但他几十年的骄傲和名声,让他无法就此认输。
他死死地盯着陈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年轻人……我看你……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这是相师最常用的话术,但凡是人,谁能保证自己不出点小意外?磕着碰着,都算应验。
他说完这话,门外的李建国等人都紧张地看着陈玄,想看他如何应对。
只见陈玄终于把那瓶可乐喝完了,随手将空瓶子往墙角的垃圾筐里一扔,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哐当”一声,稳稳落入筐中。
他打了个嗝,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刘半仙一眼。
就那一眼,轻飘飘的,像是在看一个路人。
“老先生,”陈玄淡淡地开口,“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刘半仙心里咯噔一下。
陈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看你头顶有点绿,子女宫暗淡无光,恐怕……你养了几十年的宝贝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正正地劈在了刘半仙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那张故作高深的脸,血色褪尽,变得比纸还白。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周围的人,无论是李建国他们,还是围观的镇民,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也太狠了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人这种伤疤?
杀人诛心啊!
刘半仙在云水镇德高望重,儿子更是他的骄傲,考上了名牌大学,在省城当公务员,是全镇人羡慕的对象。
可现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刘半仙的头顶,仿佛那里真的萦绕着一片青青草原。
刘半仙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这件事,是他埋藏在心底几十年,连他老婆都不知道的秘密和痛苦。他年轻时在外游历,回家后妻子便有了身孕,他当时虽然有过一丝怀疑,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那份怀疑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当成了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他用尽一生的相术,看透了无数人的命运,却唯独不敢看自己儿子的命格,不敢去验证那个可怕的猜想。
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跟着他一起烂进棺材里。
可今天,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用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众撕开了他血淋淋的伤口!
几十年的道行,几十年的骄傲,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哇——”
刘半仙再也撑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竟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麻衣姥爷!”
“快!快扶住刘大师!”
场面瞬间大乱。
陈玄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都说了,我很困的。”他嘟囔了一句,转身就往院里走,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从街的另一头传来。
“陈大国师,生意兴隆啊。怎么,又把人给说吐血了?”
ps:你猜,这位新来的、敢调侃陈玄的姑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