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仅无法让我获得安宁,反而会创造出一个史无前例的、最糟糕的睡眠环境。”
“这对我,对他们,对整个世界的睡眠事业,都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他看着神殿的方向,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
“作为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你的格局,太小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玄胸口的睡衣口袋里,那枚由四块残片组成的罗盘,光芒大放。
但这一次,那暗金色的光芒,不再是狂暴的、充满破坏欲的。
它变得无比的……温柔。
如同一轮温暖的、昏黄的、挂在床头的……小夜灯。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逆转”之力,从陈玄体内扩散开来。它没有去冲击神国的法则,也没有去对抗“一号”的意志。
它只是,顺着“一号”之前建立的、那个遍布全球的“直播频道”,悄无声息地,逆流而上。
“一号”想通过这个频道,向全世界广播“痛苦”和“噩梦”。
而陈玄,只是在这个频道里,塞进了一点点……私货。
他抬起手,打了个哈欠,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充满了困倦意味的哈欠。
“既然大家都没得选……”
“那就……都别选了。”
“一起睡吧。”
……
地球。
华夏,京城,那家医院的新生儿监护室里。
原本安静沉睡的婴儿们,小嘴不约而同地砸吧了一下,仿佛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东西,睡得更沉,更香甜了。
纽约,华尔街。
一个正对着屏幕,声嘶力竭地吼着抛售指令的交易员,吼到一半,声音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脑袋一歪,靠着键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周围,成百上千的交易员,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趴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睡得人事不省。
东京,涩谷街头。
无数正在恐慌奔跑的路人,跑着跑着,脚步就慢了下来,然后很自然地找了个墙角、台阶,甚至是马路中间,躺下,睡着了。整个城市,从喧嚣的沸腾,迅速转为诡异的宁静。
欧洲,阿尔卑斯山巅。
一位正在进行极限攀岩的探险家,挂在悬崖峭壁上,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这么用安全绳吊着,在风雪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非洲,大草原上。
一群正在追逐羚羊的狮子,追到一半,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集体趴窝,打起了盹。而被追的羚羊,也忘了逃跑,找了片草地,卧倒,睡了过去。
全世界,七十亿人。
无论他们在做什么,无论他们身在何处,无论他们是何种肤色、何种信仰。
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温柔的困意。
那不是强迫,不是攻击。
那更像是一种……劝慰。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耳边轻语:太累了,歇会儿吧,天塌下来,也得睡醒了再说。
于是,整个世界,都睡着了。
一场席卷全球的、史无前例的、和平到不能再和平的……集体午睡。
……
“天命”神国。
至高神殿之内。
王座上那团代表着“一号”意志的迷雾,疯狂地翻涌、扭曲、变形,像一个被病毒入侵了核心代码的程序,发出了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输了。
输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彻底,更加荒谬。
他精心设计的、足以让任何英雄豪杰都陷入两难绝境的“人性死局”,被对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更无法复制的方式,从根源上,给解了。
不,那不是“解”。
那是把整张考卷,连带着出题人,一起,催眠了。
他用来威胁世界的武器,被对方改造成了安抚世界的摇篮曲。
他所掌控的“根源权限”,在对方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而那个始作俑者,陈玄,在打完那个哈欠之后,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根拔了一半的“裁决”光柱,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让三位行者肝胆俱裂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了。”
“现在,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们可以……继续了。”
ps:当全世界都睡着后,你猜一个精力充沛的拆迁队工头,会先从哪堵墙开始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