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师府。
总负责人的私人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秘书的名字,那是一种濒临崩溃的频率。
他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首长!您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心智?”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不是疑问,而是夹杂着恐惧的肯定,“国窖0001!租借波塞冬三叉戟!还要用昆仑山玄玉刻请柬!您知道这三条加起来,需要动用多少资源,会惊动多少部门吗?国库那边的老张听完第一条,当场就速效救心丸了!希腊大使馆更是以为我们疯了,要抢他们老祖宗的饭碗!”
“他们同意了吗?”总负责人答非所问,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同意了。”秘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荒诞感,“我们开出的价码,足够把雅典卫城用黄金重新铺一遍。希腊方面正在召开紧急国会,讨论的不是租不租,而是怎么向国民解释,他们的海神圣物,要去东方‘出差’三天。”
“很好。”总负责人点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那就按计划执行。”
“可是首长!这不合逻辑!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自称‘神’的未知存在,送这些凡俗的东西有什么用?这和古代用金银去贿赂山神河伯有什么区别?这是……这是封建迷信啊!”秘书终于忍不住,几乎是吼了出来。
总负责人沉默了片刻,抬眼看了一下那扇依旧紧闭的卧房门,低声说道:“小王,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来,你见我做过一件没有逻辑的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总负责人继续说道:“外交,讲究的是什么?是礼节,是态度,是让对方明白我们的意图。我们现在,就是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跨越维度的‘外交’。”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我们恭贺他喜得贵客,是‘礼节’。我们送上国酒和圣物,是‘态度’。至于我们派去的‘使者’和‘乐队’……”
“……是让他明白我们的‘意图’?”秘书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不。”总负责人缓缓吐出两个字,“是‘实力’。”
“实力?”
“对。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国事访问。我们彬彬有礼,我们带了厚礼,我们甚至派出了使者去表达善意。如果这样,对方依然扣着我们的人不放,那就是最严重的外交挑衅。到那时,我们采取任何反制措施,就都师出有名,占尽了‘道理’。”
秘书听得云里雾里,这套说辞用在国与国之间毫无问题,可对方是神啊!跟神讲“道理”?
“至于我让你派的‘乐队’……”总负责人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遥远的大西洋,“立刻接通东部战区海军潜艇部队,最高指令,代号‘俄耳甫斯’。”
“俄耳甫斯?”秘书愣住了。那是希腊神话中,唯一一个活着闯入冥府,并用琴声打动冥王哈迪斯,试图带回亡妻的英雄。
“命令,我军最新的‘长鲸’级战略核潜艇,立刻出港。卸下所有战略武器,只搭载一枚‘鱼-11’型超空泡重型鱼雷,常规战斗部。”
“鱼-11?”秘书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军方内部的传说,一种能以水下两百节超高速进行突防的怪物,被称为“深海手术刀”,其常规装药的爆炸当量,足以在海底制造一场小型地震。
“潜艇的任务,不是作战,是‘出访’。他们是代表华夏的‘和平使者’。鱼雷,也不是武器,是使者为晚宴助兴,准备敲响的‘礼炮’。”总负责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告诉潜艇指挥官,抵达目标海域后,不要攻击任何发光物体。将鱼雷发射到我给出的坐标点,坐标位于‘神之花园’正下方,五千米深处。引爆它。”
秘书终于明白了。
这哪里是送礼!这分明是把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他们不去攻击那座华丽的“宫殿”,因为那是“牢笼的盖子”,攻击它,可能会放出不可名状的恐怖。
但他们可以在“牢笼”的地基
这是一种极致的威胁,一种优雅的疯狂。
意思很明确:你好,波塞冬先生。我们知道你家在哪,也知道你家房子给你家拆了承重墙。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把我家的那个女孩,送回来了吗?
“疯了……全都疯了……”秘书喃喃自语,但手上的动作却快如闪电,一道道加密指令通过他的终端,精准地传向了国家的各个要害部门。
一场围绕着“神”的、史无前例的疯狂计划,以一种荒诞而高效的方式,开始运转。
……
两个小时后。
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
馆长,一位白发苍苍、将一生都奉献给古希腊文明的老教授,正哆哆嗦嗦地捧着电话,对着国防部长咆哮:“我绝不同意!波塞冬的三叉戟是我们的国魂!是希腊的象征!你们不能把它租给中国人!哪怕他们把整个爱琴海都买下来也不行!”
国防部长擦着冷汗:“教授,这不是租,是‘文化交流’!而且,对方承诺,会用他们的‘昆仑山玄玉’,为三叉戟定制一个全球最顶级的展示柜,并负责未来一百年的所有安保和维护费用……”
“我不管!除非海神亲自显灵,否则谁也别想把它带出博物馆!”
话音刚落,博物馆大厅中央,那尊巨大的海神波塞冬雕像,手中的青铜三叉戟,突然毫无征兆地“嗡”的一声,发出一阵剧烈的蜂鸣。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那柄沉重无比的圣物,竟然自己从雕像手中缓缓浮起,然后调转方向,遥遥指向了东方。
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