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主位上的老人。
“龙卫。”老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让他进来。”
龙卫猛地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首长？”
“让他进来。”老人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但是，告诉他，从他踏入禁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受任何世俗法律的保护。里面发生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生死，由命。”
龙卫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一个比拒绝更狠的决定。
这不是妥协，这是弃子。
国家选择袖手旁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给了国师府，扔给了陈玄自己去处理。
龙卫缓缓抬起头，看向李文博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怜悯。
这个自作聪明的商人，用尽心机，终于撬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但他不知道，盒子打开后，他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李总。”龙卫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松，“恭喜你，你的要求，我们同意了。”
李文博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那是胜利者的笑容，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我就说嘛，大家都是讲道理的……”
“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句。”龙卫打断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你踏过这条线开始，你的身份，就不再是‘转运地产’的李总，而只是一个擅闯私人禁地的访客。你在里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遇到什么，都与外界无关。你的死活，也只取决于主人的心情。”
李文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从龙卫那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不祥。
但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神话的大门就在眼前，他没有退路。
“没问题。”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挺起胸膛，仿佛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颁奖典礼，“我对我跟陈大师的交情，有信心。”
说完，他迈开脚步，在龙卫和所有龙组成员复杂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地踏过了那条无形的界线，走向那座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的四合院。
他赢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那扇朱红大门前，准备敲门时。
“吱呀——”
厚重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李文博心中一喜，以为是陈玄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亲自出来迎接了。他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正要开口。
门缝后，出现的却不是陈玄。
而是一个穿着一身得体黑色管家服，面容阴鸷，眼神空洞，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的男人。
李文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见过这个人！
在烂尾楼项目里，那个从地下研究所冲出来的、差点撕碎了所有人的高棉鬼王！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上了管家的衣服？
鬼王门卫并没有看李文博，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径直越过他，落在了不远处的龙卫身上。
紧接着，一道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主人说，外面太吵了。”
鬼王缓缓抬起一只手，苍白的手指指向一脸愕然的李文博，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
“让你们，把这件垃圾，处理掉。”
ps：当国家机器和商业疯子同时被定义为“垃圾”，你猜谁的心态先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