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国师”?
周振国心中的疑虑和抵触,瞬间达到了顶点。
“陈大师。”龙组负责人上前一步,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恭敬,“冒昧打扰您午休了。实在是事态紧急,万不得已。”
陈玄从吊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眼神里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惺忪和被打扰的不快。
“又怎么了?”
龙组负责人苦笑一下,指了指身后的三位专家:“我来为您介绍,这位是农科院的周振国周院士,这位是……”
“不必介绍了。”周振国直接打断了他,他性格刚直,实在无法对着一个毛头小子摆出虚伪的客套。他上前一步,从助手手里拿过一个平板电脑,直接递到陈玄面前。
“陈先生,是吧?”他的语气生硬,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审视,“我们时间不多,请你看看这个。”
平板电脑上,正是“噬禾蝗”的高清图片和一段它们啃食庄稼的视频。那暗金色的洪流所过之处,绿色的稻田瞬间变成一片枯黄的败梗,其破坏力触目惊心。
“一种新的害虫,我们称之为噬禾蝗。”周振国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快速介绍着情况,“繁殖力极强,免疫所有农药,正在以每天三百公里的速度扩散。如果不加控制,一个月内,国家将面临建国以来最严重的粮食危机。”
他死死地盯着陈玄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震惊、凝重,或者任何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但他失望了。
陈玄只是瞥了一眼屏幕,然后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指着视频里一只蝗虫的特写,好奇地问,“这虫子……烤着吃,是嘎嘣脆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振国身后的两位专家,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周振国本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国之将危,社稷将倾!他们心急如焚,赌上了一生的清誉和信仰,来到这里寻求最后一线希望。
结果,这个所谓的“国师”,脑子里想的居然是吃?!
这已经不是荒唐了,这是对他们,对所有挣扎在第一线的科研人员,对全国亿万农民,最恶劣的亵渎!
“你……!”周振国指着陈玄,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陈玄摆了摆手,他看出来这几个老头快要气出心脏病了。他其实压根没想过吃,只是觉得这虫子长得太嚣张,随口吐槽一句而已。
他从吊床上下来,走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我大概明白了。”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就是说,有一群很能吃也很能生的虫子,杀又杀不死,赶又赶不走,你们拿它没办法了,对吧?”
虽然用词很粗俗,但概括得倒也精准。
周振国强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的。”
“嗯,这事是挺麻烦的。”陈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这么多虫子嗡嗡嗡的,肯定很吵。
影响睡觉。
这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他看着几位专家那充满期盼、怀疑、焦虑、绝望的复杂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敲击着。
逆天改命盘在他的识海中,微微震动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整个院子的气场,都仿佛随着他指尖的敲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律动。
会议室里的三位专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节奏在跳动,一种莫名的、无法言喻的敬畏感,从心底缓缓升起。
周振国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眼中的审视和抵触,渐渐被一种深深的困惑所取代。
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真的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终于,陈玄停止了敲击,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着周振国,以及他身后那两位紧张到手心冒汗的专家,给出了一个他认为最简单、最省事、最符合“躺平之道”的解决方案。
“行了,我知道怎么解决了。”
“你们回去,发个红头文件。”
“把这种害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捕杀,发现一只,罚款十万。发现一窝,判刑十年。”
ps:你觉得,听到这个方案的农业专家们,是会先打120,还是先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