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帕拉塞尔苏斯,他的反应更加剧烈。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尖锐的音调。
“不!不可能!!”
他像疯了一样,从怀里掏出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有的指针疯狂旋转,有的镜片瞬间碎裂。
“物质守恒!等价交换!这是‘真理’的基石!没有‘贤者之石’作为触媒,绝对不可能凭空完成这种级别的炼成!这违背了法则!”
他信奉了一辈子的“真理”,他家族传承了上千年的“公理”,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躺在“金床”上熟睡的男人,一巴掌扇得粉碎。
陈玄似乎感觉身下的床板,不再那么冰冷,反而传来一阵阵暖意,让他睡得更沉了。他舒服地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嘴里模糊地嘟囔了一句:
“嗯……这按摩床……还带加热功能……”
他的这句梦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他为中心,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炼成阵彻底失控,或者说,是被逆天改命盘彻底“接管”了。它不再满足于转化一块钢板,而是开始疯狂地抽取、转化整座工厂积攒了数十年的“金煞之气”,并将它们作为燃料和原料,对厂房内所有的金属,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升级”。
“嗡——”
离陈玄最近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钢梁,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金光扫过,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表面的锈迹如蛇蜕皮般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崭新的、闪耀着金色光辉的肌体。
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堆积如山的废弃钢筋、散落在地的螺丝铁钉、悬挂在半空的起重机吊臂、布满灰尘的金属管道……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金色的光芒中,发生了匪夷所思的蜕变。
整个废弃的钢铁厂,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炼金炉。而那个呼呼大睡的年轻人,就是这炼金炉的“炉心”。
雷千绝已经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下方那片正在不断扩大的“黄金国度”,大脑一片空白。
他本想将陈玄分解成一捧尘土。
结果,陈玄睡了一觉,把他的“分解阵”变成了“印钞机”,把他准备的“刑场”,变成了“金矿”!
这算什么?
请君入瓮,然后君把瓮给炼成了金瓮?
帕拉塞尔苏斯则陷入了另一种层面的崩溃。
他不像雷千绝那样只看到了财富,他看到的是信仰的崩塌,是“道”的毁灭。
“为什么……为什么……”他跪倒在地,双手抓着自己的兜帽,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构成元素没有改变……质量凭空增加……能量无中生有……这不符合逻辑!这不科学!这不炼金!”
他毕生追求的,家族几代人梦想的“点石成金”的终极奥义,竟然被一个东方人,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近乎羞辱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一万倍。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分解成最原始的、名为“荒诞”的粒子。
天色,渐渐亮了。
当第一缕晨光从穹顶的破洞中照射进来,与厂房内那璀璨的金光交相辉映时,整座废弃的钢铁厂,已经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每一根柱子,每一寸地面,每一片金属,都闪耀着黄金独有的、令人疯狂的色泽。
而在“宫殿”的最中央,那张由一整块黄金打造的“床”上,陈玄的呼吸依旧平稳悠长。
他睡得很好。
这一觉,是他搬来这个城市后,睡得最香、最暖和的一觉。
ps:用别人的大招给自己赚钱,这算不算另类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