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浩吐血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愤怒和冰冷杀意的冷静。他坐在沙发上，用纸巾擦着嘴角的血迹，眼神阴鸷得可怕。
刘半仙蜷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江城，离那个叫陈玄的怪物越远越好。
“一个孤儿，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懂什么风水玄学？”周明浩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审问刘半仙，“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半仙浑身一哆嗦，大脑飞速运转。他不能说自己学艺不精，更不能承认对方是神仙。那不仅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更会彻底激怒眼前这个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周明浩。
他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能让周明浩接受，也能保全自己颜面的解释。
灵光一闪，他找到了突破口。
“周少，我想……我明白了！”刘半仙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那是为了自保而迸发出的智慧之光，“那小子本人，定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一点，从他的履历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是什么高人！”
“那他妈是怎么回事！”周明浩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法宝！是法宝！”刘半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找到了真相的激动，“这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件威力无穷的护身法宝！这件法宝的品级极高，甚至可能是一件传说中的‘洞天法器’！它的作用，就是被动防御，并且能转化一切攻击它的能量！”
他越说越顺，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你想想，周少！我的‘虎口煞’何等凶戾，扑过去却泥牛入海，这正是顶级防御法宝的特征！而它不仅防御，还能将被吸收的煞气转化为生机旺气，反哺宿主和周围的环境。这说明法宝的能量层级，远在我的术法之上！”
“所以，不是他陈玄厉害，而是他手里的那件宝贝厉害！他只是个运气好到爆棚，恰好捡到神器的蠢货！”
这个解释，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周明浩心中所有的死结。
对！一定是这样！
一个社会底层的垃圾，怎么可能凭自己的本事翻身？他一定是走了狗屎运！他凭什么拥有那样的宝物？
周明浩眼中的愤怒和嫉妒，此刻悄然转化成了一种更加炽热和丑陋的东西——贪婪。
就像一个国王，看到一个乞丐拿着一根镶满钻石的权杖在掏粪，他感到的不是敬畏，而是荒谬和占有的欲望。
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那件宝贝，应该属于他周明行！
“你能确定吗？”周明浩的呼吸变得粗重。
“八九不离十！”刘半仙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让我近距离接触他，观察他的气场，我一定能找出那件法宝的端倪！”
“好！”周明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去！想办法接近他，给我探个虚实。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那件宝贝到底是什么，藏在哪里！”
……
下午，陈玄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肥宅快乐水，一边用手机看搞笑视频，不时发出一两声懒散的笑声。
门铃响了。
他皱了皱眉，以为是冯姨又送什么东西来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山羊胡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唐装，手里拿着一个罗盘，脸上堆着谦卑又讨好的笑容，看起来像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
正是改换了行头的刘半仙。
“这位……大师，您好。”刘半仙一躬到底，姿态放得极低，“老朽刘明，是个风水爱好者。听闻此地乃是一块风水宝地，特来瞻仰一番，想向大师请教一二。”
陈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喝了口可乐：“我不是大师，你找错人了。”
说着就要关门。
“哎，别别别！”刘半仙赶紧用脚卡住门缝，急切地说，“大师您太谦虚了！能将如此凶宅逆转乾坤，化煞为吉，这等通天手段，岂是凡人所能为？老朽斗胆请教，大师您这宅邸的‘气口’是如何布置的？这‘明堂’之水，又是如何引动的？”
他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试图用行话来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