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雨晴轻移莲步，走到他身旁，素手搭上他的肩膀。
“为何眉头紧锁？”
洛缘深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
那里是今日处决墨七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寂静。
万雨晴会意。
从袖中取出一张泛着青光的符箓。
指尖轻点，符箓便化作点点星光散开，在房间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音障符已布下，无人能窥听我们谈话。”
她柔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洛缘深这才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疑虑的光芒：
“雨晴，你不觉得今日处决的那个'幕后黑手'，在金丹期实力太过……平庸了吗？”
万雨晴微微一怔：“他制造的那些怪物确实凶悍，若非夫君出手，恐怕……”
“不，不是这个意思。”
洛缘深摇头，走到桌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制造的怪物确实强悍，但还达不到悄无声息杀死金丹修士的程度。”
“数日前，红家那位金丹死得毫无征兆，连护体灵光都未触发。”
“今日那人若有这等手段，又怎会如此轻易被我们围剿？”
万雨晴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坐到洛缘深对面，素手为他斟了一杯灵茶：
“夫君是怀疑……”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
洛缘深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
“今日处决的，恐怕只是个替罪羊。”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符箓屏障发出的微弱嗡鸣。
万雨晴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几滴茶水溅落在桌面上。
“若真如夫君所言……”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事情就严重了。”
“今日庆功宴上，各派已经将利益分配完毕，夫君得了三成，若再出事……”
“我的威望会轰然坍塌。”
洛缘深苦笑一声。
“那些表面笑脸相迎的人会立刻翻脸，不仅新得的利益要吐出去，恐怕连原有的也会被蚕食。”
万雨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
“夫君打算如何？”
洛缘深终于喝下了那杯已经微凉的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若真有另一个幕后黑手，必定会暂时放松警惕，或者……取走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太危险了！”
万雨晴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若真如你所想，那人能无声无息杀死金丹修士，你独自前去……”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独自前往。”
洛缘深轻轻握住妻子的手。
“人多反而打草惊蛇。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万雨晴知道夫君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得轻叹一声：
“好吧，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洛缘深点头应允，目光却再次飘向窗外。
深夜。
山巅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洛缘深站在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前是漆黑的夜。
他没有理会狂风，只是静静地看着指尖那一缕淡灰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