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如丝,落在翻滚的澜江水面,激起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涟漪。
洛缘深立于江畔古松的横枝上,周身气息与这片雨雾山水浑然相融。
瞒天过海诀的运转下,就连衣角滴落的雨水都无声无息。
“这三个蠢货,灵力虚浮,遁光不稳,飞得比乌龟爬还慢。”
鲸沧溟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满是嫌弃。
“直接捏死算了,听他们聒噪都嫌浪费时间。”
洛缘深眼帘微垂,视线穿透雨幕,落在前方百丈外那三道狼狈的身影上。
“猫捉老鼠,总要让老鼠多跑一会儿,才能知道它们的窝在哪。”
鲸沧溟又道:
“那姓周的在灵舟上就一直盯着你,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不像什么好东西。”
“一个死人,眼神如何,不必在意。”
洛缘深的回应古井无波。
前方雨幕中,周清远三人驾驭的剑光忽快忽慢,显然心神不宁,频频回头张望。
那瘦高修士压不住火气,恨声道:
“那姓洛的小畜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竟敢插手我们的事!”
“等见了尊使,定要请动刑堂,将他神魂一寸寸剥离出来,点上七七四十九天的魂灯!”
“没错!”
另一名矮胖修士淫笑起来。
“还有那灵舟上的几个女修,个个水灵,等抓回来……”
“闭嘴!”
周清远厉声打断,脸色铁青。
“满脑子都是女人!先想想任务失败,怎么跟尊使交代!”
听到此处,洛缘深周身的气息微不可察地冷了一分。
灵鲸戒轻轻震动,鲸沧溟的声音带着怒意:
“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本皇护着的人都敢惦记。洛缘深,别等了,我现在就出去灭了他们!”
“不急。”
洛缘深安抚道。
“死人的话何须在意,让他们多说几句,正好把那位‘尊使’的底细也交代清楚。”
他脚下在松枝上轻轻一点,身形便无声滑出,与三人始终保持着百丈距离,不远不近。
那矮胖修士被骂了一通,顿时没了声息,转而惴惴不安地问:
“周师兄,那老头跑了,我们没完成尊主的命令,这……”
“慌什么!”
周清远胸有成竹地冷哼一声。
“那姓洛的小子自作聪明,要把那群灾民交给凡人官府,简直是把肉送到了我们嘴边。”
“凡人官府?在澜江郡,哪家官府敢不给我们面子?”
“等他们一安顿好,我们直接去城里提人,到时候把男女老幼往城门口一挂,不怕那老东西不自己滚出来!”
三人一路疾驰,很快来到洪灾上游一处陡峭山壁前。
周清远取出一枚漆黑令牌,指尖灵力注入,口中念念有词。
坚硬的山壁表面竟如水面般泛起波纹,一个幽深的洞口无声敞开。
三人不敢耽搁,鱼贯而入,山壁随之恢复原状,看不出丝毫缝隙。
“一个二阶幻阵,倒是藏得不错。”
洛缘深的身影从五十步外的一棵古松后显现。
“阵法粗陋,聊胜于无。”
鲸沧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洛缘深未作理会,左手掐诀,一面晶莹剔透的水镜在面前缓缓成型。
“水镜术乃观过去未来之大神通,你竟拿来做这等窥视的勾当。”
鲸沧溟的语气颇为不满。
“事急从权。”
洛缘深轻声回应,全部心神都贯注在水镜之上。
镜中映出洞内景象。
洞穴深处,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