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后，老铁钳兴冲冲地找到了正在休息的林墨等人。他手里拿着两个看起来如同大型吸盘般的装置，上面布满了精密的声波发生器和能量回路。
“‘幽影之耳’搞定！”老铁钳得意地介绍道，“启动后，它能模拟‘潜地穿刺者’的特定生物声波，有效干扰堡垒的外部侦测系统，持续时间大约四十分钟。足够你们潜入外围防御圈了。”
他将装置交给林墨，随即搓了搓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精明的笑容：“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具体的行动计划，以及……战利品分配。”
众人围拢过来。
“‘铁幕堡垒’是凤凰的前哨，守卫森严。硬闯是找死，所以我们必须智取。”老铁钳在电子地图上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堡垒的能源中心位于其下层结构，相对独立，但有一条维护通道可以直达，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会派一队精锐佣兵跟你们一起行动，负责引开外围巡逻队和处理突发状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墨：“但是，进入能源中心核心区域，夺取‘亥伯龙’核心，这个最危险的任务，恐怕非你们莫属了。我的人，干不了这种技术活，也扛不住里面的自动防御系统。”
林墨对此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可以。能量核心归我们，这是之前说好的。”
“当然，当然，”老铁钳嘿嘿一笑，“能量核心归你们。但是……”他话锋一转，指向地图上能源中心旁边的另一个区域，“堡垒的‘技术归档室’，也在同一条线上！里面的所有技术资料、研究数据，包括他们关于‘活化钢铁’和‘低语’的研究记录，必须归工坊所有！”
这才是老铁钳真正的目标！能量核心固然珍贵，但能够破解凤凰技术，尤其是那种能扭曲机械的“低语”相关的资料，对于工坊在这片废都的长远发展，价值无可估量！
林墨微微皱眉。凤凰的技术，尤其是涉及“黑潮\/低语”的研究，危险而不可控。交给唯利是图的工坊，很可能引发新的灾难。
“技术资料可以共享，”林墨提出了折中方案，“我们需要了解凤凰的动向和技术进展，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独占，不可能。”
老铁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盯着林墨，气氛再次变得有些紧张。“林先生，别忘了，没有工坊的设备和情报，你们连堡垒的门都摸不到。我提供了‘门票’，提供了路线，提供了人手掩护，要求独占技术资料，合情合理。”
“没有我们，工坊也拿不到这些资料，甚至不敢去招惹凤凰。”林墨毫不退让，“共享，是合作的基础。否则，我们可以选择其他方式获取能源，比如……寻找替代品，或者，与工坊的‘竞争对手’谈谈？”他故意模糊了后者，施加压力。
老铁钳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只机械钳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显然不喜欢被威胁，但也清楚林墨团队展现出的实力和神秘，是他们计划成功的关键。失去了他们，仅凭工坊，确实难以成事。
僵持了片刻，老铁钳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共享就共享！但工坊要有优先研究权和复制权！而且，行动中获取的任何实体技术样品，优先归属工坊！”
“可以。”林墨见好就收。他的主要目标是能量核心和碎片，技术资料的优先级相对靠后。
合作协议终于彻底敲定。行动时间定在次日凌晨，利用废都永夜中光线最暗淡的时刻。
夜色渐深，工坊内外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的紧张与忙碌。佣兵们在检查武器装备，技师们在做最后的设备调试。
林墨站在“礁石号”的舷窗前，望着外面那片被黑暗与锈蚀笼罩的世界。苏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幽影之耳’经过初步检测，功能与老铁钳描述一致。但从K-7的数据分析，‘铁幕堡垒’的内部防御，尤其是能源中心，恐怕远超工坊的预估。那里可能有……‘活体钢铁’守卫。”
林墨点了点头，他对此并不意外。凤凰既然在此研究“低语”与机械的融合，堡垒内部必然是试验场和防卫重心。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凤凰的士兵，”林墨缓缓说道，眼眸中倒映着窗外零星的灯火，“还有被‘低语’扭曲的造物，以及……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虚空之眼’的阴影。”
他回想起在数据深渊中感受到的那股漆黑的意识潮水，以及“潜地穿刺者”核心那被强制扭曲的痛苦。这场战斗，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势力争夺，更像是一场为了夺回“秩序”与“自我”的战争。
“准备好，”林墨转过身，目光扫过他的队友们，“明天的行动，将是对我们之前所有积累的一次严峻考验。不仅仅是为了能量核心，更是为了弄清楚，这片废土，乃至我们所在的这个‘回响’系统，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名工坊的佣兵匆匆跑来，脸上带着一丝惊疑。
“林先生，铁钳老大请你们过去一下……技术归档室那边，刚刚截获到一段从堡垒内部泄露出来的、非常奇怪的加密信号……里面……里面好像反复提到了你们的代号，还有……‘清理程序已启动’……”
林墨瞳孔微缩。
凤凰，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