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抬头：“您拿我们比户部？”
“比不了。”林辰笑了笑，“你们比他们强，至少还愿意站出来指挥。但一个团队，不能只靠一个人指挥。”
他看向陈雪：“下周开始，搞个‘角色互换日’。每人去同事岗位待半天。不是体验生活，是看看谁在扛重活，谁在真补位。”
陈雪没接话，低头剥着玉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2辰给她递了双筷子，“怕浪费时间？可人心也是资源。磨合好了，每人省半小时，全月就是两百小时。”
陈雪抬眼看他。
“我不需要你们喜欢我。”林辰语气没变，“但我需要你们在我没开口时，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晚饭后自由活动，林辰走到营地边缘的凉亭，看见陈雪一个人站在那儿看手机。
“还在查合同条款？”他走过去。
“不是。”她把手机收起来，“我在想，角色互换……我是不是该先去你办公室试试。”
“随时欢迎。”林辰点头，“不过提醒你，我桌上那堆待批文件，分类全按颜色标签，绿色是紧急，黄色是需协调，红色是等上会。你要是看不懂，别硬撑。”
陈雪难得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说‘相信直觉’。”
“直觉救不了人。”林辰看着远处，“规则能。但规则，得有人守。”
回程车上，天已经黑了。教练让每人说一句“今天最意外的发现”。
刘伟第一个：“原来张科长爬绳比我快。”
张涛哼了声：“年轻人体能不行，还敢挑战？”
陈雪迟疑了一下：“林区长……其实挺懂怎么让人放下防备。”
车里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笑出声。
“笑什么。”林辰打开手机，建了个群，拉进所有人，命名为“青州项目攻坚组（沙盒期）”。他把今天拍的照片一张张上传——刘伟蒙眼时撞柱子的瞬间，张涛在绳网前犹豫的侧脸，陈雪指挥时皱眉的样子。
“这些不外传。”他收起手机，“但留着。以后谁要说我们打不了硬仗，就甩他脸上。”
车过城区边界，路灯一盏盏掠过车窗。
“今天不是结束。”林辰最后说，“是战术预演。下个月还有更难的仗，我不想再一个人扛。”
车停在区政府后门，刘伟第一个下车，转身扶着车门等其他人。张涛走在他后面，拍了下他肩膀：“明天早点，把上周的验收报告补完。”
陈雪最后一个下车，回头看了眼林辰。
林辰还在车上，低头看着手机。新消息弹出来，是财政局的确认函，云智联首付款已锁定支付节点。
他删掉消息，点开群聊界面，把群公告改成一行字：所有口头承诺无效，以群内公示文件为准。
抬头时，陈雪还在等他。
“走吧。”他说。
两人并肩往家属院方向走，夜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林辰忽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路灯下的垃圾桶。
陈雪没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