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骑着车回到街道办附近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他停下车，站在街角，望着办公楼里最后一盏熄灭的灯。夜风吹得人有些发冷，他裹了裹外套，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才周小慧发来的那张照片——王副主任身旁那个戴着上海牌手表的男人。
这块表，和老张的一模一样。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一时理不清头绪。正准备离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刘伟的消息：“李会计这几天晚上确实有外出记录，都是去城南方向。”
林辰皱起眉头。城南……那是河西区的地界。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陈雪前几天被调去了河西区，接手的是一个老旧厂房改造项目。
这个项目，从名字上看是个民生工程，但结合最近查到的情况来看，背后似乎并不简单。
第二天一早，林辰就去了组织部。他借口“协助同事交接工作”，找到了一位相熟的科员，借机翻看了人事调动文件。
果然，陈雪的调令已经生效，岗位在河西区住建局下属的一个项目管理办公室，负责的正是“城西老旧厂房改造项目”。
林辰走出组织部大楼，心里沉甸甸的。
他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城西老旧厂房改造项目 宏达建设”，结果很快跳出来几条新闻。中标单位确实是宏达建设，法人代表是赵天明。
而赵天明，正是昨晚出现在会所里的那个人。
林辰站在路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拨通了刘伟的电话。
“你帮我留意一下陈雪的动向，她那边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他又给周小慧发了条信息：“最近几天有没有关于陈姐的公开行程？”
几分钟后，周小慧回复：“她今天要去城西社区走访，说是查看拆迁安置点。”
林辰心头一紧。
他记得很清楚，那片区域，正是赵天明势力范围的一部分。
下午三点，林辰借口去兄弟单位交流经验，来到了河西区招商局。
他在接待室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拿到一份项目简介材料。他一边翻看，一边默默记下关键信息。
项目总预算八千万元，资金来源标注为“政府专项债+社会资本联合投资”，但具体出资方没有详细列出。
林辰心中疑惑更甚。这种级别的项目，通常都会明确写明资金结构，以备审计审查。
他悄悄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虽然不能直接带走资料，但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记住了大部分内容。
回到街道办后，他找来之前环保局的备案记录，比对发现，该项目中涉及的三处厂房，居然都没有排污许可证登记信息。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厂房可能一直在非法运营。
而陈雪现在就在这样的地方开展工作。
想到这里，林辰坐不住了。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可他知道，陈雪性格独立，不会接受他的“保护”。于是他让刘伟暗中跟着她，自己则在车上远远观察。
傍晚六点，陈雪结束了一天的走访，从一处社区服务中心走出来。她手里拿着相机，神情略显凝重。
林辰注意到，她的包拉链没拉好，一部旧款手机露了出来。
那是他前两天“不小心”放在她包里的。
他松了口气——至少GpS还能追踪到她的位置。
然而，当他看到陈雪走进地铁站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今天走的路线，正好经过宏达建设总部所在的写字楼。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刘伟：“盯紧她，别让她一个人进写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