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却将目光从投影上移开，落在那女工作人员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胸前佩戴的一枚不起眼的、刻画着细微螺旋纹路的徽章上。那纹路，与这传灵塔汲取灵性力量的符文，以及她之前在失控机甲核心、联邦士兵魂导器内部感知到的那丝异常印记，有着极其微弱的、同源的能量波动。
“双向选择？”云闲开口，空灵的声音让那女工作人员微微一怔，“那么，魂兽一方，真正拥有‘不选择’的权利吗？当升灵台遍布大陆，当契约魂灵成为魂师界的主流，野生魂兽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它们除了走向传灵塔设定的这条‘新途’，还有多少其他选择？”
女工作人员一时语塞，她显然没遇到过如此直接、且直指核心的质疑者。她皱了皱眉，语气冷了几分：“这位小姐，传灵塔的宗旨是促进人与魂兽的和谐共存，这是经过万年实践验证的最佳道路。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请不要散布不实言论。”
说完，她似乎不愿再多言，转身去接待其他参观者，但离开前，又深深看了云闲和墨渊一眼，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警惕。
“看来，这里也不欢迎不同的声音。”墨渊轻笑。
云闲没有理会那小插曲，她的数据之眼已经穿透了这对外开放的层面，深入解析着传灵塔更上层的结构。她能“看”到，在塔楼的高层，有着更为精密的魂导法阵，它们如同无形的蛛网，以这座塔为节点，不断汲取、汇聚、转化着一种源自魂兽灵魂本源的奇异能量——那种灵性力量。
一部分能量用于维持魂灵体系的运转，但还有一部分……流向更深、更隐蔽的地方，被储存起来，或者，用于滋养某种东西。
而那种被储存或滋养的灵性能量，其深处，同样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令人不安的“寂灭”意味，与“归墟”的概念隐隐共鸣。这并非传灵塔本身的创造者有意为之，更像是在这套体系运行万年之后，自然沉淀、或者说被某种存在刻意引导渗透的结果。
“以‘共生’为表，行‘汲取’之实。”云闲得出结论，“这套体系本身，就在潜移默化地抽离世界的‘活性’，与‘归墟’的趋向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塔内广播响起：“各位参观者请注意，接下来将进行‘魂灵亲和度现场体验’活动，有兴趣的魂师朋友可前往中央大厅参与……”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年轻魂师面露兴奋，朝着中央大厅涌去。
云闲与墨渊对视一眼，也随着人流走去。她倒想亲眼看看，这所谓的“亲和度体验”，究竟是如何运作的，那被汲取的灵性力量，又是如何与魂师产生联系的。
或许，能从中找到“归墟”渗透的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