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云闲不再理会神界可能有的反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领域内部。
随着时间推移,聚落更加繁荣了一些。有人用找到的铁矿打造了简单的农具,开垦出的土地扩大了;有人尝试用领域内生长的、蕴含微弱魂力的植物编织衣物,发现比普通布料更加坚韧保暖;甚至有几个略通文墨的人,自发地在聚落中央立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面用木炭记录着每日的大事小情,以及云闲定下的那些简单却必须遵守的规则,方便新来的人知晓。
一种朴素的、自发的文明雏形,正在这片废墟上悄然重建。
云闲行走其间,数据之眼记录着每一个细节:那个用魂力植物编织衣物的妇人,手法从生疏到熟练;那个负责记录的石板前,围拢着认字和不认字的人,听人诵读规则时的认真表情;还有那几只最初到来的魂兽,与人类孩童之间,通过放置野果和草药建立的、无声的“礼物交换”……
这些细微的、充满“人味”与“生机”的数据流,与她数据库中那些冰冷的神力参数、规则代码、毁灭性能量图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在一处新开垦的田埂边停下,看着一个老人正小心翼翼地将清水浇灌给一株嫩绿的幼苗。老人的动作虔诚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看到了吗?”云闲轻声开口,像是在对身边的墨渊说,又像是在对自己低语,“神界在乎的是位面是否崩坏,规则是否失衡。‘归墟’追求的是万物终结,回归虚无。而那些古老的存在,苏醒后第一件事大概是争夺权柄与复仇。”
她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株幼苗上。
“但他们,在乎的只是明天能不能活下去,这株苗秋天能不能结果。”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逻辑,存在于不同的维度。神只与古老存在的博弈是宏大的,关乎法则与纪元;而领域内这些生灵的挣扎与努力,是具体的,关乎生存与希望。
墨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语气难得地正经了些:“所以,你这‘寂静’,守的到底是什么?是冷冰冰的规则,还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在乎’?”
云闲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并非来自神只,也非来自那些古老存在,而是源自极北之地的方向!那股混乱、扭曲的时空之力,陡然增强了数倍,甚至隐隐干扰到了寂静领域边缘的空间稳定性!
云闲猛地抬头,数据之眼中瞬间被无数爆发的异常参数刷屏!
极北祭坛,又出变故了!而且这次的影响范围,远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