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简洁,效果立竿见影,且绝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能量痕迹或物理证据。
就在她指尖那缕蓄势待发的“寂静”之力即将如同毒蛇般悄然透出,给予对方一个深刻教训的前一刹那——
一名穿着天斗皇室高级侍从特有服饰、神色仓皇如同丧家之犬的中年男人,竟不顾一切礼仪规制,连滚带爬地冲破人群,甚至来不及站稳,便一把死死抓住了雪峰的胳膊,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带着明显的哭腔与颤抖:“二少爷!不好了!天塌了!家里……家里派人火速传讯,命您立刻、马上、一刻也不能耽搁地回去!出大事了!”
雪峰正沉浸在自己即将“一亲芳泽”的美妙幻想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极为光火,他不耐烦地用力甩开那侍从的手,怒声斥道:“混账东西!慌什么慌!没看到本少爷正在招待贵客吗?!天大的事也得给本少爷等着!”
那侍从被甩得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他也顾不得仪态,再次扑上前,几乎是贴着雪峰的耳朵,用虽然极力压低、但在场不少魂力不俗者都能清晰捕捉到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急急禀告:“是咱们家!是咱们家族遍布帝国各处、赖以生存的魂导器核心材料供应网络!出大事了!从今日凌晨开始,毫无征兆地,超过七成的长期合作商,几乎是同时宣布断绝一切商业往来!各地核心仓库储备的几种关键性、不可或缺的稀有材料,被数股不明来历的势力,以高出市场价三倍以上的疯狂价格,在极短时间内强行扫空,一滴不剩!帝国各主要城市的家族店铺,也相继遭到不明身份人士的商业狙击和魂师恶意骚扰,损失惨重!亲王殿下闻讯后已然震怒,府内此刻已然乱成一锅粥了!殿下严令您必须立刻回府商议对策,说是……说是我们可能不小心……得罪了绝对不该得罪、也绝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雪峰脸上那点残存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之前的轻浮、得意与色欲,如同被狂风卷走的尘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渊般的巨大惊骇与彻底的茫然无措。他们家族最大的依仗,除了亲王的爵位,便是这条经营数代、遍布整个天斗帝国的魂导器材料供应链!这是家族的命脉所在,是权力与财富的根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不,是在几个时辰之内,就面临全线崩溃的绝境?
不该得罪的大人物?他最近得罪谁了?他猛地扭过头,目光死死地钉在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的云闲身上,一个荒谬绝伦却又令他通体冰寒的恐怖念头,如同九天玄冰化作的利剑,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浇灭了他所有的侥幸。
不……不可能吧?难道就为了……为了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被他视为玩物的女人?
然而,家族的存亡兴衰,远比他一时精虫上脑的色欲重要千倍万倍!他不敢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得……得罪了!是在下有眼无珠!打扰了!告辞!”雪峰再也顾不上维持任何所谓的风度与体面,对着云闲的方向仓促地、近乎滑稽地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抖得不成样子。随即,他便像是身后有索命的厉鬼在追赶一般,带着同样面无人色、魂不守舍的侍从,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观赛区,那背影狼狈仓惶得如同丧家之犬,与片刻之前的趾高气扬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发生得实在太快,太过戏剧性,让周围所有原本等着看一场“强权欺压弱女”或是“美女顾问如何应对骚扰”戏码的旁观者们,个个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刚刚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亲王之子,怎么接了一个消息之后,就跟见了世间最恐怖的魔神似的,跑得如此狼狈不堪?魂导器材料供应链全面崩溃?不明势力的商业狙击与恶意扫货?不该得罪的大人物?
无数道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难以抑制的猜测、以及一丝悄然升起的、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深深忌惮,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到云闲身上。如果说在此之前,还有人对她“废材顾问”的名声将信将疑,或心存轻视,那么此刻,雪峰家族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灭顶之灾的变故,就像是一记无声却威力无穷的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震得他们神魂摇曳。
胡列娜与邪月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剧烈收缩的瞳孔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们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背后雷霆万钧、精准狠辣的打击手段,定然有着武魂殿,或者说,是与云闲此人密切相关的、他们目前还无法完全理解的庞大力量在暗中运作!
就连一直抱着看戏心态的焱,此刻也彻底收起了脸上那抹讥诮,眉头紧紧锁起,看向云闲的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凛然。
而处于这场无形风暴最绝对中心的云闲,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清澈的目光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望向雪峰身影消失的那个方向,指尖那缕早已蓄势待发、足以让雪峰当众出尽洋相的“寂静”之力,如同退潮般悄然散去,泯于无形。
唔……聒噪的“苍蝇”,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外力,自行清理掉了?
她若有所感,清冷的目光仿佛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越过了千山万水,遥遥地投向了那座矗立于大陆中心、象征着魂师至高圣地的宏伟城池方向。
是……墨渊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