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墨渊即将有所动作,那股冰冷的煞气已然攀升至顶点的电光石火之间——
云闲,却轻轻地、仿佛只是随意般地,放下了手中那只一直捧着的白瓷茶杯。
“叩。”
杯底与光滑的矮几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极其清脆、干净利落的轻响。
这声音并不算响亮,甚至有些微不足道。但奇异地,它却仿佛拥有某种穿透一切嘈杂的力量,清晰地、不容抗拒地压过了雷豹魂力外溢的“噼啪”爆鸣,如同冰珠坠地,瞬间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甚至直抵心神。
云闲,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投向近在咫尺、那张因愤怒与挑衅而显得扭曲狰狞的粗犷面孔。她的脸上,寻不见丝毫预料中的愤怒、恐惧或是慌乱,只有一种……被打断了珍贵清净时光后,积累到极致、已然转化为实质的、极度不耐的冰冷。
她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这些如同跗骨之蛆般、永无休止的、自以为是且毫无边界感的试探与骚扰。她仅仅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书,品一杯好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与世界之中。为什么,总有这些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不识时务的蠢货,前仆后继地要来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一味的退避、隐忍与敷衍,换来的,似乎并非是预期的安宁,反而是这些人愈发得寸进尺的嚣张与试探。
或许,墨渊之前的话语是对的。麻烦不会因你的回避而自动消散。在某些时候,唯有展现出足够令人忌惮的力量与姿态,划下清晰不容逾越的界线,才有可能……真正换来一方渴求已久的清净。
她的视线落在雷豹身上,那双平日里总是被慵懒与睡意笼罩的眼眸,此刻清澈得如同山涧寒泉,倒映着对方那副嚣张的嘴脸,其深处蕴藏的,却是足以冻结灵魂的万载玄冰之冷。
“你……”
云闲开口,声音依旧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她固有的、仿佛刚睡醒般的微哑。然而,这声音却奇异地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与冰冷彻骨的意志,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角落。
“……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