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喧嚣,在门开的瞬间,戛然而生。
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们看着门口的男人,看着他单手托举着一个手机支架,那郑重的姿态,让眼前的景象荒诞得不似真实。
“操……”
有人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没眼花吧?那是烨哥?”
纪烨无视了满屋子呆滞的面孔。
他走进包厢,第一件事不是打招呼,而是俯身,细细调整着手机支架的角度。
他将手机安放在自己正对面的茶几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一枚传国玉玺。
然后,他坐下,望向屏幕。
那张冷硬桀骜的脸,瞬间融化。
“宝宝,这个角度喜欢吗?能看清所有人吗?”
轰。
一声“宝宝”,让这群京圈顶级的二世祖们,大脑集体宕机。
连刚刚还叫嚣着要吊死的陆景珩,都感觉自己的听觉出了严重的问题。
他们那个从小到大都乖戾狠绝,一个不顺心就能掀翻半个京圈的纪家太子爷,正在对着一个手机,用一种他们闻所未闻,近乎痴缠的口吻……撒娇?
酒杯停在半空,香烟的灰烬落在昂贵的西裤上,无人察觉。
只有陆景珩,在最初的冲击过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绝望和认命的表情。
旁边一个二代颤抖着碰了碰他的胳膊,嗓音发虚:“陆少……烨哥这是……被人下了降头?”
陆景珩灌下一大口酒,用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对身边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兄弟们,开启了小声的“布道”。
“降头?格局小了。”
他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分享禁忌知识的神秘。
“你们见过她那个家吗?就视频里这位的。”
众人茫然摇头。
“我见过。”陆景珩的身体记忆似乎被唤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整面墙,全是纪烨的照片和各种私人物品……纪烨说,那是微微给他的爱巢。”
一阵牙酸的抽气声。
“这女的……玩这么变态?”
陆景珩摇头,抛出了一个更让他感到恐惧的事实。
“那算什么。”
“你们猜,纪烨自己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没人敢接话了。
“也是一整面墙。”陆景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被刷新三观后的恍惚,“全是她的照片,从小学到现在。”
众人听完,再去看那个正对着手机,满脸幸福傻笑的纪烨时,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震惊。
而是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以及……对两个疯子天造地设的恐惧。
这是神经病找到了组织,变态遇见了同类。
“哈哈哈VV!看见没!全场静默!你的威名已经通过陆景珩这个‘战地记者’传遍全场了!”系统026在林见微的脑海里疯狂叫好。
“他们看纪烨的表情,已经不是在看一个朋友了,是在围观一个被女王彻底驯化的,贴着‘生人勿近’标签的危险生物!”
聚会,或者说,这场尴尬的枯坐,开始了。
纪烨全程心不在焉。
别人的搭话,他敷衍了事,视线始终黏在面前的手机屏幕上。
他会对着屏幕里那个慵懒支颐的女人,露出一个近乎痴迷的笑,然后低声汇报。
“宝宝,他们开了瓶拉菲,你想尝尝吗?”
“他们好吵。”
“还是家里安静,只有我们。”
周围的一众发小听着这些肉麻的呓语,只觉得手里的酒杯分外烫手。
他们不是来聚会的,是来围观一个重度恋爱脑患者的临床表现。
过了一会儿,纪烨想起了什么。
他举起手机支架,站起身,在偌大的包厢里,缓缓转了一圈。
镜头扫过每一个坐立难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