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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朔的书房里,空气沉重得像灌了铅。
上好的沉香木在角落安静燃烧,烟气缭绕,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房间里那股无形的血腥味与焦躁。
阿成和几个核心手下垂手站着,个个绷着下颚线,呼吸都放轻到几不可闻。
书桌上,摊开着一张城市东区的势力分布图。
其中一块被红笔粗暴圈出的区域,像一块凝固的血痂,刺眼地烙在地图上。
“城东的彪哥,最近爪子伸得太长了。”
一个光头壮汉瓮声开口,他左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随着说话的动作像蜈蚣一样扭曲。
“今晚山道上的埋伏,就是他递的消息。他还吞了我们南郊仓库的一批货,这是摆明了要跟我们撕破脸。”
阿成补充道:“朔哥,彪哥这个人是滚刀肉,做事没底线。他唯一的软肋可能就是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但被他保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我们找不到任何能拿捏他的地方,跟他硬碰硬,就算赢了,恐怕也得崩掉几颗牙。”
闻人朔坐在宽大的皮椅里,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他没说话。
只是用指节,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叩、叩、叩……
那声音不大,却像死神的秒针,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所有人都清楚,彪哥这块硬骨头,必须啃下来。
这不仅关乎一批货,更关乎闻人朔的权威。今晚的埋伏虽有惊无险,可消息一旦传开,外界就会觉得他闻人朔老了,弱了,连一条疯狗都收拾不了。
到那时,扑上来的,就不是一条狗,而是一群饿狼。
“他手底下那帮亡命徒很难缠,而且他本人跟泥鳅一样滑,我们几个据点都摸不清。”刀疤脸的语气里满是挫败。
书房内的沉默,愈发压抑。
就在这时,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那张脸上,敷着一层金灿灿的面膜,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正好奇地眨巴着,打量着屋里的一众煞神。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杀气腾腾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