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越立马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把我们当鬼子了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刚才那点微妙的气氛瞬间消散,话题很快扯到了别处。
张澜之在一旁看着,见他们都懂分寸,没再多说什么。
这几人都聪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 ...
主卧里,许岁和盘腿坐在沙发上,抓着抱枕把纠结一股脑倒了出来。
温秋云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眉头时不时蹙起。
路鱼刚睡醒,坐在床边发懵,一时没转过来。
“唉,就是这样,我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许岁和说完,长舒一口气,瘫靠在沙发背上,眼神里满是疲惫。
“岁和,你能想到这些隐患,说明你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女孩。”
温秋云伸手,轻轻拍了拍许岁和的胳膊,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声音放得很缓:
“其实这件事很好办,只是你总想着自己把所有事扛起来,自己在为难自己。其实不必这样的。这世上盼着安稳、愿意为和平出力的人,从来不止你一个。”
她顿了顿,看着许岁和的眼睛继续说:“石头要收,平衡要守,这些事,本就不该由你一个人担着。
你有你的能力,其他人也有他们能做的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放宽些心,放手去做,总有人陪你一起想办法。”
路鱼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投来鼓励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她们都是她身后的女人,随时都能帮忙。
许岁和望着温秋云温柔的眸子,忽然愣了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
成神的任务像根线牵着她往前冲,让她下意识把所有事揽过来,忘了这世上还有不少人盼着和平,未必不肯并肩分担。
她这副样子,倒像是把人都推开了。
可转念一想,她已经凭着本事帮人类解决了粮食这种大事,仁至义尽了。
真要是有人贪心不足、自己作死,那又能怪得了谁?
说到底,她还是太善良了。
要是红狐和土地神在,指定又要调侃她,“我们小草长大了,懂如此大爱了。”
她一手揽住路鱼,另一手勾住温秋云,眼睛弯成月牙:“你说得对,我忘了还有好朋友可以奴役了。”
温秋云被她半揽在怀里,鼻尖蹭到女孩柔软的发丝,忍不住跟着笑了:“乐意之至,别总是一个人硬扛着。”
路鱼勾住许岁和的脖子,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们都是你的小奴隶,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许岁和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
又跟两人闲聊了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得赶紧去把变异兽的事情和张澜之说了。
温秋云看着女孩蹦蹦跳跳下楼的背影,眼底情绪忽然变得复杂,轻轻关上了房门。
刚才听许岁和说话时,她死死按住了心里的惊涛骇浪。
半年前的兽潮没发生,南城也没像上辈子那样覆灭。她清楚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月,陈老会在抵御变异兽时牺牲,南城会被踏成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