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和看明白了。
跟牧景山说得一样,详细来说就是:
踩上去够分量,压力传感器就会把力道转成电信号,顺着电线传到墙里的控制器,再打开电磁阀。
储液罐里的东西要么靠重力,要么用气泵加压,顺着管子从喷头喷出来,就成了那片雾。
她估摸着罐里装的八成是乙醚之类的液体。
她还没看够,眼睛亮晶晶的:“把墙砸开,看看里面啥样?”
牧景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从储物袋里摸出把铁锤,摸准了墙体内装置的大概位置,走到墙边抬手就砸。
动作干脆利落,像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闷头当起了苦力。
牧景山砸墙的力道拿捏得刚好,喷雾孔所在的墙面被拆开一块,里头的构造看得一清二楚,核心部件没受半点损伤。
墙里的布置透着股粗糙的直白:
喷头用铁丝捆在管道上,正对着墙面上的小孔,周围塞了圈泡沫堵缝,防止喷雾从墙内漏出。
主管道随便卡在钢筋上晃悠,电磁阀门安装的更省事。
用螺丝拧在块木板上,木板直接钉进墙里,电线头缠了几圈绝缘胶带就接在阀门上,铜丝都露着半截。
阀门周围灌了水泥固定,只留着接管道和电线的接口,一看就是凿开墙嵌进去的。
就是没见储液罐。
牧景山开口,声音平稳:“要长期用,储液罐得方便补充。主管道从阀门横穿出墙,大概率通到隔壁,藏在柜子后或杂物堆里。”
许岁和摸下巴。
她搜遍了所有房间,就去过厕所。
按这思路,墙后面说不定就是厕所?
储液罐十有八九在那儿。
许岁和盯着墙面,手指无意识敲着手臂:“肯定在厕所。杂物间我翻了个遍,没暗门。凿墙太费劲,不如直接搜厕所来得快。”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一楼有俩厕所吧?林洋说在转角中了招,那转角附近应该是还有一个。”
牧景山没废话,抬脚就走:“我去。”
“等等我!”许岁和小跑跟上,“找东西让小草来就行。”
光是路过厕所飘出的味儿就熏得她直犯恶心,更别提里面还不知道堆着什么脏东西。
两根小草和两人反方向,重新进了楼内,飞进了厕所。
许岁和刚感知小草视角,眉头瞬间拧成麻花。
厕所内,地面污水横流,沾满褐色污渍的纸巾团散得到处都是,蹲坑边缘结着黑黢黢的垢。
有些地方还长满了白色幼小的蛆虫,蛾蠓密密麻麻地趴在厕所的墙壁上。
从地面到天花板的各个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尤其是靠近地漏、马桶和洗手池附近的墙壁,远远看去,就像墙壁上长了一层黑色的绒毛。
在靠墙面的最后一间厕所的门是锁着的,小草从上方没封全的空间进去,就看到了放在蹲厕口上的储液罐。
罐底部还沾着可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