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扑簌簌落在车窗上,车灯照着眼前的路。
车子碾过废墟里的碎石和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四周黑黢黢的,空荡荡的路上就只有一辆军用吉普车在跑。
许岁和规矩地坐在后排中间,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健壮的军人,张澜之则在副驾驶位翻看着平板电脑。
晚上九点,刚好到牧景山收工的时间,张澜之就来找她去收取石头。
这会儿车已经开了十多分钟,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路程。
许岁和靠着后座,看前面的路况。
没多久,挡风玻璃外亮起个黄豆大的光点,在漆黑的废墟里晃悠。
司机踩了脚油门,光点越变越大,没开多远,一座锈迹斑斑的废弃工厂撞进车灯范围。
铁门上锈迹斑斑,隐约还有点黑褐色的血迹,五六辆军车亮着车灯停在里面,光柱齐刷刷射向厂房深处。
车上五人推开车门陆续下车,旁边还有几个军人在军车旁边看守。
张澜之领着许岁和走进废弃工厂,门口的军人立刻低声交谈起来。
厂房内,十多个身影在光影中晃动,地面摆放着七个灵源,正幽幽冒着白光。
许岁和屏住呼吸,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厂内众人被灵源散发的灵气刺激得焦躁不安。
“小妹妹,快点把这石头收进空间,我的脑袋快疼炸了。”其中一个高大男人开口,沙哑的声音里透着难忍的痛苦。
周围军人纷纷皱眉,虽没出声,却用眼神默默附和。
许岁和也不磨叽,指尖冒出小草,草叶一卷就缠住地上的灵源,往她掌心递送。
下一秒,灵源与小草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中仍残留着灵气,但看到石头消失,军人们脑袋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就松了。
许岁和偷偷运转经脉,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将四周的灵气吸收进体内。
刚刚说话的那个高大男人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漫进凉丝丝的水汽,像含了块薄荷糖似的,舒坦极了。
脑子放松过来,高大男人宽厚的大手往腰上一叉,晒得黝黑的脸上笑出排排白牙。
“神了!这脑袋突然不针扎似的疼了!”
其他军人性格内敛,不像他这样大大咧咧,只默默活动着僵硬的脖颈。
张澜之见状,立刻开口:“各位辛苦了,任务完成,收队休息吧。”
说完就带着许岁和往外走。
转身时,许岁和打量了一圈这些军人们的神色,都对张澜之满是领导人姿态的话没有不满。
这些人个个眼神锐利、姿态傲气,显然不会是那种甘居人下之人,却对这个笑眯眯的专员言听计从。
她不由得打量身旁的张澜之,越看越觉得这人像笑里藏刀的狠角色。
或许前一秒还在笑眯眯地关心你,下一秒就能一把刀捅进你肚子里,还会假惺惺问“疼不疼”。
想到这儿,许岁和不自觉隔着衣服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张澜之留意到她的动作:“冷?晚上确实更凉些。”
“有点。这几天比之前冷多了。”
“嗯,又降温了,今早测到零下65度。”
许岁和有些吃惊,又有些感叹.
这人类还真是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