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许岁和关上门，穿上羽绒服，把药放进口袋，又拿了雨伞，跟着宋霄炎去交易市场划积分。
两人交易完，许岁和心想，来都来了，不如逛逛。
最近雨一直下个不停，很多幸存者手里都没多少积分了，只能托人转卖手头上用不着的物资。
摊位上什么都有卖，五花八门的。
许岁和一眼就相中了一台电脑和一台平板，摊主说里面下载了很多综艺和生存科普视频。
想到自己宅在公寓正愁无聊，讨价还价了一番，以550积分的价格买下了。
接着，她又买了一个手套、两顶毛绒帽子、六双毛绒编织袜，一共花了80积分。
就在许岁和排队划积分的时候，馆内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个败家娘们！我儿子辛辛苦苦出去杀丧尸赚积分，你就带着你生的这个赔钱货出来买这些有的没的！”
许岁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身旁的小女孩手攥着一本儿童绘本。
中年女人穿着脏兮兮的棉服，头发干枯，皮肤蜡黄粗糙，脸上满是羞愤。
她紧紧护着女儿，与婆婆争辩：
“妈，你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再说了，一本书才两积分。”
“两积分也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赚来的，你个在家吃白食的，有什么资格花我儿子的积分！”
“买书是为了给朵朵学习，王洋他也是同意的。”
“一个赔钱货要学什么，都末世了还学这些干什么！”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帮中年女人说话。
“你个老虔婆，女儿怎么就是赔钱货了，你自己不也是女的吗！”
“这老太婆我认识，出了名的恶婆婆，丧尸还没爆发时小区里就他们家天天吵个不停。”
开口说话的大多是衣着干净、面色红润的女人。
“我管自家儿媳妇，关你们什么事！”王婆婆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肉因为激动而颤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愤怒的青蛙。
她一只手在空中飞舞，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王家儿媳妇的胳膊，嘴里骂骂咧咧：“这个家迟早要被你败光！”
王家儿媳妇无奈地叹了口气，紧紧牵着自家女儿的手，不敢反抗。
她心里清楚，反抗只会换来更糟糕的结果，王洋向来偏袒他妈，要是真被他抛弃，自己和女儿在这末世根本无法生存。
为了女儿，她只能忍着。
许岁和身旁那个卖手工编制品的摊主见她感兴趣，便主动讲起了王家的事：
“王家儿媳妇叫钟惠，之前和我老婆是一个单位的。
后来她结了婚，婆婆三天两头去公司闹，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带。闹了三次后，钟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离职了。
离职之后，她婆婆更是变本加厉地磋磨她，她今年才三十出头呢，看着跟五十多岁的没区别。
她老公王洋也不是个东西，不但不帮她，还帮着他妈一起欺负她。”
“那她怎么不离婚？”许岁和忍不住问道。
编制摊主摆摆手，叹着气说：“妹子，你肯定没接触过底层人。这女人啊没办法自己赚积分，更别说她还有个女儿，这要离了婚，娘俩指不定要被糟蹋。”
末了，又小声补充道：“现在基地卖老婆孩子的大有人在，别看基地管得严，他们都是偷偷拉出去外面办事的。”
许岁和听后，双唇不自觉轻抿，心中五味杂陈。
在末世，丧尸带来的恐惧远不及人类自身的丑恶，人性的黑暗面在生存的压力下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