岬佑月的公寓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墙壁龟裂,家具破碎,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灌入,卷起地上J消散后留下的少许灰白尘埃,以及战斗留下的硝烟味。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压抑啜泣和粗重的喘息声。流星塾的同学们相互搀扶着,看着眼前的狼藉,仍然难以完全相信他们从幸运四叶草的袭击中幸存了下来。
乾巧解除了变身,一把擦掉额角的汗珠和灰尘,嘴里不爽地嘟囔着:“啧,打得乱七八糟……”但他看向草加的眼神,却少了许多之前的排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刚才背靠背的战斗,那种在生死关头无需多言的默契,是实实在在的。
草加在真理的搀扶下,艰难地坐到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上。解除变身的瞬间,巨大的虚脱感几乎将他吞没。Kaixa腰带带来的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像是一种生命本源被狠狠剐去一层的感觉,冰冷而空洞。左臂的伤口也因之前的激烈动作再次渗出血迹,传来阵阵钝痛。
真理心疼地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虚弱的样子,眼圈泛红,小声问:“草加君,你还好吗?伤口……”
“没事……还撑得住。”草加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沙哑。他接过岬佑月急忙找来的干净水和毛巾,慢慢喝着水,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依旧有些颤抖的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
看着惊魂未定但都活着的同学们——西田清高不用再因为强行变身而化为沙尘;看着虽然疲惫却并无大碍的乾巧;看着焦急守在自己身边的真理;还有正在尽力安抚其他人的岬佑月……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成功了……至少这一次,成功了。)
(不仅仅是挡住了袭击,而是……真真切切地救下了原本会死去的生命。)
作为知晓“剧本”的穿越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刚才那一瞬间有多么危险。按照原有的轨迹,西田清高很可能就在今夜,在这个或者类似的地方,因为绝望而使用Kaixa腰带,最终在高宫航太之后,成为第二个沙化的牺牲品。
但现在,他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
一种沉重的、却带着一丝微弱暖意的成就感,稍稍冲淡了身体的痛苦和疲惫。这不是作为一个演员扮演英雄的快感,而是真正扭转了悲剧、背负起他人性命带来的真实重量。
(这就是……改变命运的感觉吗?) 他默默地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却又……值得。)
然而,这份短暂的欣慰很快被更深的忧虑所取代。
影山冴子离去时的话如同冰刺,扎在他的心头。
“测试数据”、“越来越有意思”、“下次再见”……
(她根本不是来决一死战的,她更像是一个冷漠的研究员,来观察实验体的反应。) 草加(村上)的心沉了下去。(她看到了什么?Kaixa的性能?还是……我身体那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异常反应?)
他想起了变身时和战斗中那股支撑他的、奇异的灼热感,以及现在消退后留下的冰冷空虚。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对Kaixa腰带有反应?影山冴子是否察觉到了这丝不同寻常?
未知带来了更深的恐惧。Sart Bra对他们的情况,可能比想象的更了解。
而且,J只是被消灭了第一形态。根据原着的设定,鳄鱼奥菲以诺拥有三条命,他迟早会以更强的姿态归来。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目的不明的影山冴子,以及整个Sart Bra这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