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副市长家出来时，夜色已经沉得很浓。深秋的临江街刮着微凉的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秦受裹了裹西装外套，心里的疑惑却比这晚风更凉——王副市长今天反复打探他父亲的旧事，眼神里的愧疚和伤感不像是装的，可叔父当年明明说“永远别见那个伤害妈妈的人”，难道王副市长就是那个人？
他晃了晃脑袋，想把纷乱的思绪压下去，却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女人站在路灯下，焦糖色针织连衣裙裹着玲珑的身段，裙摆开叉到小腿，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踩着米色短靴，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头，发梢还带着点光泽，不是刘琴是谁？
“秦受？”刘琴也愣住了，手里的帆布包捏得紧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化为释然，“真巧，这么晚还出来。”
秦受走上前，笑了笑：“刚从朋友家出来，你呢？这么晚还在外面跑。”他盯着刘琴的脸，她化了淡妆，眼尾扫了点细闪，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妩媚，却少了当年在龙华时的青涩。
“帮琪琪买点东西，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刘琴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你…找过我们吧？以前住的地方换了人。”
“去过一次，以为你们搬走了。”秦受想起张一顺说的陈琪琪闹离婚的事，“琪琪那边…还好吗？我听说她跟她老公有点矛盾。”
刘琴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为了孩子凑活过呗，她老公那人看着斯文，其实大男子主义得很，琪琪委屈也不敢说。”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你呢？龙华换了老板，没受影响吧？”
“托你的福，还没被开除。”秦受半开玩笑，伸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却被刘琴反手抓住手腕。她的指尖有点凉，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愫，“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坐坐？”
秦受心里一动，点了点头。两人没去太远，就去了街角的悦来宾馆。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很暗，刘琴刚关上门，就被秦受抵在墙上。她没反抗，反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朱唇凑了上来。
这一夜的缠绵无关爱情，更像是旧识间的宣泄。刘琴的皮肤很软，焦糖色连衣裙被扔在沙发上，露出她腰间的细痕——是当年在龙华加班时不小心撞的。秦受看着她眼底的水光，突然觉得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两人在茶水间偷偷开玩笑的日子。
第二天上班，秦受刚到办公室，企划部的王强就敲门进来了。他穿件灰色衬衫，领带歪了半截，手里攥着文件夹，脸涨得通红：“秦总监，出事了！巨翼那边突然说要降两个点的成本，要是按这个价，咱们只能用劣质材料，不然根本没利润！”
“降成本？”秦受皱起眉，拿起合约翻了翻，“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卓天成怎么突然变卦？”
“听说是鼎盛公司在跟巨翼接触，给的价更低。”王强压低声音，“杨助理昨天还说没问题，今天就出这茬，我怀疑…是不是巨翼想换合作方？”
秦受心里一沉，掏出手机给杨晓薇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那边很吵，有键盘敲击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杨晓薇的声音慌慌张张：“秦受？我现在忙，晚上回去说！”没等秦受追问，电话就挂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刚想再打，手机又响了，是白倩。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洗手间：“秦受，我跟我老公在星语西餐厅吃饭，看到杨晓薇了，她跟卓天成在一起，两人坐得很近，杨晓薇看到我们还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