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与臂的交击，再次爆发出沉闷的巨响。
“回身，扫腿！”陈凡再次发出指令。
阿骨打一击不中，杖势陡变，看似要直刺，实则杖尾一沉，化作一记凶狠的扫堂腿，直取陈虎下盘。而陈虎，早已双足稳如老树盘根，稳稳地挡住了这一击。
“虚招，实刺右肩！”
阿骨打久攻不下，耐心渐失，使出了一招极为复杂的虚晃。
杖尖在空中划出三个虚影，看似要攻上中下三路，但真正的杀招，却藏在第三个虚影之后，直刺陈虎的右肩！
“小心！”两名护卫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但陈虎，却在陈凡指令响起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沉，右肩向后一缩，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杖尖的寒风，擦着他的衣衫而过，带起一缕布屑。
他不断地，向陈虎发出着精准到极致的指令。
两人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一动一静，配合得天衣无缝，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令人窒息的战斗整体。
阿骨打越打越心惊。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木偶，而陈凡，就是那个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线的提线人。
他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意图，每一个即将做出的动作，都仿佛被对方提前洞悉。
他仿佛不是在和两个人战斗，而是在和一个拥有预知能力的怪物战斗。
这种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对方防御的无力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一丝恐惧。
“砰！砰！砰！”
杖影与拳脚的交击声，不绝于耳。
战斗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样高强度的对抗下，显得格外漫长，却又转瞬即逝。
当那根作为计时用的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从香头散去时——
“喝！”
阿骨打猛地发出一声暴喝，他将全身的真气，都灌注于蛇头杖之上，杖头的血色宝石，红光大盛！他用出了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杖影如山，压向陈虎，而他自己，则借着杖势，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陈凡！
这是他最后的试探，他要看看，当“大脑”和“身体”同时受到致命威胁时，这个完美的战斗整体，是否会崩溃！
然而，陈凡的脸上，却露出了然的笑容。
“守中宫，卸其力！”
陈虎闻言，不退反进，双臂画圆，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用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将那排山倒海般的杖力，引向了一旁。
而陈凡，则不闪不避，只是并指如剑，轻轻一点。
“破。”
一股精纯至极的、凝练如丝的真气，点在了阿骨打冲来的力道之上。
四两拨千斤！
阿骨打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传来，他前冲的力道，瞬间被化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侧方踉跄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猛地收杖后跃，落在了三丈之外。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有些急促。
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陈凡和陈虎，虽然衣衫破损，发丝散乱，显得有些狼狈，但他们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初，气息，也依旧沉稳。
阿骨打深深地，看了陈凡一眼。
那眼神中，震惊、欣赏、凝重，以及一丝……心悦诚服的认可，交织在一起。
“小子，有点本事。”他沙哑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进谷。但记住，进了谷，生死由命。”
说完，他转过身，拄着蛇头杖，向着那片浓雾，缓缓走去。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