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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小节:孤勇者的证言——微弱星光刺不透铁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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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瑶含糊不清的证词,如同在已然向陈墨倾斜的天平上,又加了一枚沉重的砝码。调查组内部那种“尽快结案,平息风波”的倾向似乎更加明显。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一个身影,带着她一贯的沉静与执拗,走进了调查组的会议室。她是王嫣然。

与内心挣扎、最终在压力下选择模糊处理的李梦瑶不同,王嫣然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她不仅是陈墨的同事,更是他医道上的知己,共同在终南山太乙观感受过那份超脱与宁静。她绝不相信陈墨会犯下如此荒谬低级的错误,更无法容忍孙小军那副躲在“客观公正”面具下,不断捅刀子的卑劣行径。尽管她知道前路艰难,尽管她也害怕,但她更无法坐视真相被如此践踏。

会议室里,气氛依旧凝重。赵处长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温婉少言的女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孙小军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轻蔑的冷笑,仿佛在等待一场徒劳的表演。

“王嫣然医生,请陈述你所了解的情况。”赵处长的声音公式化。

王嫣然深吸一口气,她没有看孙小军,而是目光坚定地看向赵处长和调查组的其他成员,声音清晰而沉稳:

“赵处长,各位领导。关于当晚陈墨医生是否仔细核对医嘱,我并非直接目击者,我无法提供直接证词。但是,我想向调查组反映一个非常重要、却被忽略的情况——孙小军医生当晚的行为,存在多处极不合理的异常!”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孙小军的冷笑瞬间僵在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更强的阴鸷所取代。

“哦?什么异常?”赵处长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兴趣。

“第一,借口离岗的时机过于巧合。”王嫣然条理清晰,语速不快,却字字有力,“当晚患者病情虽然紧急,但并非瞬息万变。孙医生为何偏偏在陈墨医生刚接手患者,亟待专注诊断的时候,接到一个无法证实的‘家中有事’的电话,并且毫不犹豫地离开,将重担完全甩给陈医生一人?这符合一个负责任的医生行为准则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中途返回送药的行为动机存疑。孙医生声称是‘热心’,但据我所知,药房有严格的配送流程,值班医生擅自取药并跨流程送药,本身就不符合规定。更重要的是,他送来的第一瓶药,陈墨医生以‘剂量需调整’为由废弃了。我想请问,如果药房是按方煎制,为何会出现需要临时调整剂量的情况?孙医生对此的解释是‘陈医生可能压力大记错了’,但这种巧合,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王嫣然!你这是在凭空臆测,污蔑我的专业操守!”孙小军忍不住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

“孙医生,请让王医生把话说完。”赵处长皱了皱眉,示意孙小军坐下,但他的眼神也锐利地盯住了王嫣然,“王医生,你提出的这些是疑点,但都属于推测。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证据……我目前没有直接的物证。”王嫣然坦然承认,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但是,赵处长,调查难道不应该包括对所有人行为逻辑合理性的审视吗?孙医生当晚的行为轨迹,从突然离岗,到违规送药(第一瓶),再到其返回后恰巧‘目睹’陈医生所谓‘匆忙核对’,这一系列举动,难道本身不就是最大的疑点吗?为什么调查的重点,只集中在陈墨医生用药的那几分钟,而完全忽略了他身边这个人一系列反常行为所构成的整体图景?”

她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试图剥开笼罩在事件表面的迷雾,直指孙小军那隐藏在“巧合”下的阴谋内核。她不是在为陈墨的“核对”作证,而是在为整个事件的“不合理性”作证!

“强词夺理!”孙小军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向赵处长,激动地说,“赵处长,王嫣然她完全是因为和陈墨私交甚好,在这里胡搅蛮缠,转移视线!她说的这些,有哪一件有真凭实据?我父亲突发疾病,我作为儿子回去探望,天经地义!我热心帮忙送药,反而成了罪过?她这完全是在恶意揣测,是在破坏调查!”

赵处长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王嫣然的质疑,逻辑上确实存在合理性,甚至可以说是敏锐地抓住了事件中不协调的脉络。但是,正如孙小军所说,这一切都停留在“推测”和“疑点”的层面。在严谨的、尤其是带着“尽快平息”目的的调查程序中,这种缺乏实物证据支持的“行为逻辑分析”,显得太过“空泛”和“主观”。

“王医生,”赵处长最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你提出的这些……疑问,调查组会记录下来。但是,我们必须强调,调查需要建立在确凿的证据基础之上。你指控孙医生行为异常,甚至暗示他可能与此事有关,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必须有坚实的证据支撑。目前看来,你并没有提供这样的证据。”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的王嫣然,又看了看一脸“委屈愤慨”的孙小军,做出了结论:“因此,你今天的证言,可以作为参考,但无法作为改变现有调查方向的依据。我们的重点,还是会放在处方本身的合理性、用药环节的规范性,以及最终的药检结果上。”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判决,宣告了王嫣然这次勇敢抗争的失败。她的质疑,她的分析,她那试图照亮黑暗的微弱星光,在坚固的“程序正义”和“证据至上”的铁幕面前,被无情地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