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数据流动,她的声音清晰,逻辑缜密,但魏友泉还是捕捉到了她眼角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握着激光笔的、微微颤抖的指尖。
“……综上所述,这是我们能拿出的最优方案,胜算在七成以上。”她结束陈述,看向魏友泉,等待裁决。
魏友泉没有立刻评价方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他欣赏她的才华,更欣赏她在这种极限压力下依然不肯弯曲的韧性。这种欣赏,在特定的环境和时刻,很容易滑向一种更私密的占有欲。
“都出去。”魏友泉的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里残存的几个人如蒙大赦,迅速离开。只剩下他和林安娜。
会议室的门无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你到极限了,安娜。”魏友泉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咖啡味和一丝属于女性的、被汗水微微浸透的气息。
林安娜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强自镇定:“魏先生,我可以……”
“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魏友泉打断她,手指轻轻拂过她放在桌面上、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但我不想失去你这把好用的刀。过度使用,刀刃会卷,也会伤到自己。”
他的触碰带着电流,让林安娜浑身一颤。那不是出于情欲,而是一种被更高阶掠食者触碰时,本能般的战栗。她很清楚这位老板的作风,他的世界没有边界,只有价值与效用。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私生活的模糊传闻。
“谢谢魏先生关心,我还能坚持。”她试图抽回手,却被魏友泉更紧地按住。
“坚持?”他低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在我这里,不需要无谓的坚持。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有效。”他的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近,迫使她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放松,安娜。这是命令。”
那一刻,林安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职业生涯、旁人的非议、内心仅存的骄傲……但最终,对权力的敬畏,对这位男人那复杂难言的、混合着恐惧与畸形的崇拜,以及长期高压下濒临崩溃、渴望找到一个宣泄口或一个更强力依靠的脆弱,让她放弃了抵抗。
在冰冷的数据屏幕光芒映照下,在堆满关乎亿万资金决策文件的会议桌上,一场基于权力不对等、发生在极端压力下的办公室情欲,如同暗夜里悄然滋生的毒蕈,悄然发生。
没有温情,更像是一场沉默的角力与征服。魏友泉在其中释放着他在更高层面博弈中积累的压力,也享受着对这位平日里冷硬下属的绝对掌控。而林安娜,则在这种近乎屈辱的亲密中,感受到一种扭曲的、与权力核心连接的病态安全感,以及一种自我毁灭般的堕落的快感。
事后,魏友泉整理好衣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坐回主位,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方案可以执行,细节你再优化一下。明天我要看到最终版。”
林安娜衣衫凌乱,脸色苍白,她默默地整理着自己,手指依旧微微颤抖,但眼神里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魏先生。”
她离开了会议室,背影依旧挺拔,但步伐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滞重。
魏友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高压环境下的一次压力释放,一次对有价值下属的“特别安抚”与更深层次的绑定。林安娜是他精心挑选和打磨的利器,他需要确保这把刀绝对锋利,也绝对……顺手。
人性?在绝对的权力和利益面前,那不过是用来计算风险和收益的变量之一。
他按下内部通讯键:“李铮,准备车,回家。”
新的征途在等待,而刚刚发生在这间冰冷办公室的一切,如同滴入深潭的一滴墨,迅速消散,只在当事人心底,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混合着欲望、屈从与权力诱惑的复杂刻痕。这座玻璃迷宫,困住的不仅是事业,还有灵魂。
战略室的灯光常常彻夜通明,越洋电话会议一场接一场。就在魏友泉全身心应对欧洲僵局的这段时间里,家中的苏晚,身体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她的孕肚已经明显隆起,像揣着一个熟透的西瓜,行动间不得不更加缓慢和小心。但她并没有安心静养,反而更加积极地投入到“溯光艺术基金”的筹备中。她坚持亲自审阅首批青年艺术家的申请材料,与聘请的学术委员会专家进行线上讨论,甚至挺着肚子,在助理的陪伴下,低调拜访了几位艺坛泰斗,邀请他们出任基金顾问。她知道,这是她的战场,是她实现自身价值、并与丈夫并肩的方式。每晚,她都会等魏友泉回来,哪怕只是简单说几句话,问问他累不累,吃没吃饭,用这种无声的陪伴,告诉他这个家永远是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