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生补充道:“对,王府乐舞司的二十一个舞伎,今天也休息吧,告诉她们,排练暂停一天。”
第三震:王府乐舞司与二十一个舞伎。
参谋和王副主任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好家伙!家里不仅养着管家仆从,还私设“乐舞司”,养着二十一个专职舞伎?!这排场,这享受……王副主任脑中瞬间闪过那个曾经极尽奢华、拥有私人歌舞团的某大集团,保卫参谋也同样联想到了此节。两人对视了一下:这年轻人不仅在资源上通天地,在生活享受上也如此……毫不遮掩?哎……不过,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似乎也没违法,顶多是生活作风……奢侈了些。
嗯,个人享受问题,在国家安全和首辅安全面前,依旧显得……不那么重要。
王复生显然没在意两位听众内心翻腾的思绪,他还在仔细斟酌留守人员名单,力求在确保绝对安全的前提下,也能让首辅体验到最好的招待:“……就留那些‘老人’吧,都是知根知底、绝对可靠的。哦,对了,把庖胜务必留下,我估计他的厨艺,客人会喜欢的。孟回香也留啊,还有寒酥的冷案手艺挺好……务必让客人体验到最好的招待。”
震惊到麻木:专职厨师团队?
此刻,参谋和王副主任已经彻底放弃了惊讶的尝试。庖胜?这名字听着就像古代御厨之后。孟回香?,手下有一套班子!还有一整个厨师团队……他们已经无力去想象王复生口中的“家”到底是个怎样既充满古意、又穷奢极欲、同时管理还如此森严的“小王国”了。
王副主任看着王复生,忽然想到自己三十来岁的时候,还在为从副科到正科的那个坎儿绞尽脑汁、日夜奔波。而保卫参谋则回忆起自己在这个年纪,还在野战部队里当个训练参谋,每天与沙盘地图和训练计划为伍。
再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家资巨亿,仆从如云,红颜环绕,生活奢靡堪比昔日首富(私家歌舞团、顶级且编制齐全的厨师团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人生赢家”可以形容,这简直是活成了一个人间传奇!
一种混合着荒谬、距离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感,在两人心中悄然滋生。他们终于意识到,首辅和高秘书如此重视和信任这个年轻人,其背后所代表的,恐怕是一个他们这些“普通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更加广阔和深邃的世界。
王复生终于结束了与管家的通话,收起手机,看向两位神色复杂的领导,脸上恢复了之前的诚恳与配合:“都安排好了。主宅这边只会留下最核心、最可靠的十几名老仆和厨师,保证不会给安保工作增添任何额外负担。”
保卫参谋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那些关于“老爷”、“夫人们”、“乐舞司”的杂念清除出去,重新聚焦到专业领域:“好,感谢配合。我们的人会立刻前往……您的府上,进行先期勘察和布控。”
这一次,他说出“府上”两个字时,感觉格外地贴切。这已不仅仅是一次安保任务,更像是一次对某个隐秘世界的探索。
一个小时后,王复生正在小会议室里和王副主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主要是为了缓解等待的紧张感。通过这番交谈,王复生才确切知道,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大名叫王正。他趁机询问了关于精炼集团管理层构成的问题:
“王主任,咱们这工厂的总经理和其他管理层,是面向社会招聘,还是上面直接指派?”
王正副主任扶了扶眼镜,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这类关乎国计民生的核心央企,管理层自然是以组织安排为主。目前拟定的班子,大部分成员都是从发改委、工信部、国资委,以及几家大型相关央企中抽调的业务骨干,个个身上都带着级别的。”他顿了顿,具体说道,“比如总经理,明确是正厅级。几位副总、重要的部门总监,也分别对应副厅、处级不等。”
他说着,略带调侃地看向王复生:“说起来,整个集团核心管理层里,唯一没有行政级别的,恐怕就是你了,复生同志。”
王复生闻言,刚摸了摸鼻子,就听王正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了些:“但是,你我都清楚,你那个‘合规与特殊资源协调办公室主任’的权责,在某些关键节点上,影响力绝不次于任何一位副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提醒道,“咱们这是央企,一切运作都讲究规范,会有相应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严格的文牍流程和规章制度,凡事都要讲究个依据,按程序办事。”
王正副主任自身是副部级干部,言谈间不自觉地将机关里严谨、甚至有些刻板的行事风格带了出来。王复生听着,心里暗暗琢磨,这种浓厚的“机关风”注入到一个本该追求效率和创新的企业里,究竟是利是弊,现在还很难说。
似乎是为了平衡刚才的“警示”,王正又补充了一个对王复生有利的信息:“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独特的优势——你个人持有工厂20%的股份,集团3%的股份。所以,从法理上说,你不仅仅是高管,还是重要的股东代表,在董事会里是有发言权的,天然就有为咱们集团发展把关的职责。”
他不提,王复生差点真把这茬给忘了——自己还是这个百亿项目的“金主”之一呢,虽然他拿的是干股,是中枢为了把他绑在这大船上,特意送给他20%。这让他心思活络起来,试探性地问道:“王主任,那……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我想推荐一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进公司,您看……符不符合规定?”
王副主任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行还是不行,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原则上,当然是不行的。央企的用人制度非常严格,每一个岗位的招聘,尤其是进入咱们这种涉密企业,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流程,最终报请董事会批准。”
他刻意在“原则上”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随即话锋极其微妙地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只可意会的深长意味:“但是呢……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原则,最终不还是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的嘛?”
高!真是高!
王复生瞬间就领会了这层意思。表面上是义正辞严地否决了他的非分之想,实际上却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一个足够宽敞的后门。而且话说得滴水不漏,即便被录音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复生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心里却暗自嘀咕了一句:“老油条……”
正当他还在腹诽这位未来领导高超的语言艺术时,小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高秘书推门而入,他的目光扫过两人,通知道:
“王主任,复生同志,准备一下吧。首长已经醒了,十五分钟后,我们准时出发。”